隋末揚旌大隋養馬第382章楊廣的褒獎察覺到大殿內的氣氛不對勁,像樊子蓋這種官場老鳥自然更加謹慎了,只見官袍被朦朦秋雨打了半濕的老樊顫顫悠悠地走到御座前跪倒,老淚縱橫,并且聲情并茂地泣聲道:“老臣樊子蓋奉越王殿下之命,在此恭候圣駕,皇——上,臣本以來再也見不到您了……啊啊!”
樊子蓋說著竟然放聲大哭,涕淚泗流,聲震屋梁,這份中氣也是沒誰了!
在場一眾官場大佬都禁不住在心里暗罵了一句:“我呸,老狐貍,不要臉!”
高不凡也是目瞪口呆,腦海中情不自禁地幻化出兩個大字——牛比。此時他也總算明白樊子蓋在碼頭等候時為何堅決不肯披蓑衣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高不凡可沒有樊子蓋這種說哭就哭的本事,更加沒有那樣一副刀槍不入的臉皮,好在他足夠機靈,立即一聲不哼跪倒在樊子蓋的身后,低著頭揉了揉鼻子,那動作倒是有點像在抹眼淚。
楊青若就跪在高不凡的旁邊,自然把這家伙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既好氣時又好笑。
御座上的楊廣見到樊子蓋這副樣子,本來陰沉的臉果然微微動容了,問道:“樊大人何出此言?”
樊子蓋擦著眼淚道:“楊玄感此獠在黎明驟然起兵造反,聚眾二十萬,聲勢浩大,兵困東都,還伙同內賊斛斯政和韓世諤,差點攻破了徽安門,要不是越王殿下指揮若定,高郎將英勇作戰,粉碎了反賊的陰謀,只怕洛陽已經被攻破了。老臣身負皇上重托,輔助越王殿下留守東都,若東都失守,老臣還有可顏面再見皇上,唯有橫劍一死以謝罪了,自然就再也見不到皇上您了。”
蕭皇后聞言不由眼圈泛紅道:“皇上,樊大人一片赤膽忠心,實在讓臣妾感動啊,要是朝中大臣都像樊大這般,何愁我大隋江山不長治久安。”
楊廣冷然環掃了一遍在場的諸位大臣,這才點頭沉聲道:“皇后所言甚是,樊愛卿赤膽忠心,是大大的忠臣,勞苦功高,快快平身!”
“謝——皇上!”樊子蓋叩首謝恩,這才顫顫悠悠地站起來,眼淚也收了,簡直跟水龍頭似的,想開就開,想關就關。
蕭皇后憐惜地道:“樊大人年紀大了,濕著身子只怕容易著涼,皇上不如允準樊大人下去更換一身干凈的衣服再來見駕吧。”
“嗯,來人,帶樊大人下去更衣。”楊廣倒也從善如流,立即宦官領樊子蓋下去更衣。
樊子蓋連忙謝恩婉拒道:“老臣謝過皇上和皇后的體恤,不過臣這把老骨頭還算硬朗,還挺得住,倒是不必更衣了。”
其實外面的秋雨只是朦朦雨絲,樊子蓋也就官袍濕了一點點而已,里面穿得暖和著呢,這老狐貍倒是算計到恰到好處。
“樊愛卿老當益壯,是國朝之福,也是朕之福也,來人,給樊愛卿賜座。”楊廣擅文,也好武,所以不喜歡臣子太過潺弱,可見樊子蓋這頭老狐貍的確號準了楊廣的脈門。
樊子蓋推辭一下便喜滋滋地御座的左下首落座了,滿朝諸公都站著,就只有他老樊有幸被賜座,此殊榮獨此一份,讓在場幾位朝堂大佬十分吃味。
不過楊廣要的顯然正是這種效果,他要讓下面的臣子都知道,只有忠心耿耿做事才能獲得自己的寵信,誰有異心就跟楊玄感那般的下場。
楊廣跟落座了的樊子蓋噓寒問暖了幾句,目光這才落到了高不凡和楊青若身上,臉上竟然難得露出一絲笑容道:“青姑娘起來吧。”
“謝皇上!”楊青若亭亭站了起來,本來一般動聽的聲音變成了略粗的女低音,顯然又故意改變了聲線。
蕭皇后笑吟吟地招了招手道:“青姑娘,到哀家身邊來吧。”
楊青若盈盈福了一禮,蓮步輕移走到蕭皇后身邊站著,于是全場便只剩下高不凡和臨清縣令還跪在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