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時候終于破城而入了。
竇建德麾下的兵畢竟都是土匪出身,即便治軍有方也不可能跟幽州軍那樣紀(jì)律嚴(yán)明,而且竇建德要想讓部隊保持戰(zhàn)斗力,必須給足好處,所以掠奪就在所難免了。
竇軍潮水般涌入饒陽縣城,開始大肆搶掠,不過奸淫的情況卻出奇的極少,原因無他,因為竇線娘在此,這位姑奶奶對搶掠還能睜一只睜閉一只眼,但對奸淫卻是絕對零容忍的,她手下的女兵只要遇到這種情況,立即就會下死手處決犯戒的士兵,有一次竇線娘甚親手宰了東海公的一名親侄子,從那以后,但凡有娘子軍參加的戰(zhàn)斗,所有人都不敢輕易犯戒,除非不被發(fā)現(xiàn),一旦被發(fā)現(xiàn),十死無生。
竇建德提著血淋淋的長刀,踩著滿地的血水進了饒陽縣城,信步來到了縣令宋正本的面前。
宋縣令此刻正被兩名賊兵強按住跪倒在地上,跪在一旁的還有縣尉和主薄,而縣丞已經(jīng)身首異處,血淋淋的尸體就倒在附近。
眼見竇建德提著大刀大步走來,縣尉和主薄都嚇得瑟瑟發(fā)抖,不斷地叩頭求饒,倒是那縣令宋正本,雖然面色蒼白,不過卻一動不動,既不叩頭,也不開口求饒。
竇建德刷刷兩刀把縣尉和主薄的腦袋給砍了,輕蔑地道:“某家最瞧不起這種沒有骨氣地怕死鬼。”
竇建德說完便把兩顆血淋淋的人頭丟到宋正本的面前,獰笑道:“宋大人不怕死?”
宋正本的身體微微發(fā)起抖來,搖了搖頭道:“本官自然怕死,但是本官不會向賊人求饒乞命。”
竇建德眼中露一絲欣賞,將手中的長刀扔掉,彎腰把宋正本扶起來道:“宋大人受驚了,快快請起。”
宋正本愕然道:“你不殺我?”
竇建德微道:“某家并非好殺之人。”
“那你為何殺了他們?”
“某家攻城死了不少弟兄,不殺他們?nèi)绾蜗虻苄謧兘淮俊?
“本縣才是主官,下令放箭的也本縣,你應(yīng)該殺我才是!”
竇建德?lián)u頭道:“如果宋大人毫不抵抗就下令開城投降,某家保準(zhǔn)一進城就殺了你,骨頭太軟的人,某家不需要,而宋大人顯然正是某家需要的人才。”
竇建德說完揮手道:“來人,把宋大人送回縣衙沐浴休息,再準(zhǔn)備酒席壓驚,所有人不得騷擾宋大人的家眷,違令者——殺無赦。”
“宋大人,請吧!”竇建德的兩名親兵客氣地上前道。
宋正本面色變幻不定,最后暗嘆了口氣,默默轉(zhuǎn)身往縣衙的方向走去。
蘇定方皺眉低聲道:“此人雖然有點骨氣,但是傻里傻氣的,將軍為何會看重他?”
竇建德微笑道:“此人并非傻,只是有些書生意氣而已,此人還是頗有才干的,而且是個好官,饒陽縣在他治下還算可以。定方啊,咱們雖然是土匪出身,但不能永遠(yuǎn)都當(dāng)土匪,東海公以前的做法是錯誤的,咱們不能再沿用他的那一套,打下來的地盤需要有人治理,光靠一幫泥腿子是不行的,必須得有會治理地方的人才,如果咱們還是抓到當(dāng)官的就殺,那怎么可能會有人才投靠咱們呢?”
蘇定方點了點頭道:“在理,那以后咱們抓到官都不殺,讓他們幫忙治理地盤。”
竇建德?lián)u頭糾正道:“是好官不殺,貪贓枉法的壞官,名聲不好的官還是得殺,記住,咱們的根基始終還是底層百姓,底層百姓不認(rèn)可的事,咱們不要干。”
蘇定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竇建德拍了拍前者的肩膀道:“去吧,也差不多了,把弟兄們都召集起來,不準(zhǔn)縱火,不準(zhǔn)亂傷人命,盡量做百姓認(rèn)可的事。”
蘇定方肅容道:“屬下得令。”
竇建德笑了笑,擦干凈刀上的鮮血,便向縣衙的方向走去,他要宴請宋正本,還要宋正本出面把本地的士紳都請來。
竇建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