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念不去郎中營,便就在家腌制皮蛋。
周盈有身孕,趙正不讓她搬那些壇壇罐罐。周春搬得鬧脾氣,嘟著嘴一副不好相與的樣子。直到趙正往她嘴里塞了一口飴糖。
趙金玉走后,平涼的賬冊只有交給張茂純。張茂純畢竟也是讀過書的,趙正只帶了兩天,便就輕車熟路。只是平涼加團練營的賬目比較雜,小到一個雞蛋,大到幾千人的米糧,一個人弄確是有些吃力。
原本村里的孩童都去了長安,平涼的村塾便要關張。張茂純也能干回木匠的本職,可面對這些要命的賬本,有前車之鑒,張茂純又不敢怠慢,熬了幾個通宵,眼睛都快瞎了,才總算上了道,清爽了起開。
工地上的坑坑渠渠早已完工,只剩下了修整工作。大雪過后,造屋子的木料也整備到位。十六座磚窯日夜開工,日產火磚數萬塊。
摻雜著糯米汁的石灰砂漿作為砌墻的粘合劑,一塊一塊的火磚剛從磚窯里運來,便被砌成了磚墻。粗木椽子架在房梁上,鋸好修平的木板子鋪釘在木梁上,稍稍隆起成人字形,在其上再覆以泥瓦片,最后裝上對開的門,糊上窗紙,一座營房便利就大功告成。
團練營營區規整有序,渠水自營中穿過,蓋了渠頂后,不會成為交通障礙。
趙正還從吐谷渾學回了沖水茅廁的技術,依樣畫葫蘆,給每座營房都配了一間。
只是水道錯落,用水廢水分流處置,進行了很大的優化。這些讓人看不太懂,趙正也沒有過多解釋。
這些事專業對口,趙正干起來格外地得心應手。只是羊皮卷紙上用炭筆畫出來的工程圖,被趙碩拿到以后便就沒再打算還給趙正。
見識了營區內的水道布置,親身體驗了一番沖水馬桶,感受到強勁的水流從身下涌過,趙碩的心情就變得十分復雜。
“國之重器,不可輕易示人。”趙碩道,“你腦子里記得就好。圖紙我會交給工部。往后城池營建,軍營擴改,這便是法寶。”
趙正就笑,“不至于,殿下!吐蕃人早就會了,只是值不值得的問題。臣當日在吐谷渾,就是借了這水道,才燒了吐蕃的糧草。是以日后建造太平倉,殿下可要小心提防。莫讓人循著我的路數,趁了空隙才好!”
趙碩哈哈哈地也笑了起來,趙正在吐谷渾的經歷他早就得知,特別是鉆了吐蕃人的糞水渠這一節,讓王渠讓笑了趙正許久。
“元良乃神人也,這天下之人,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趙元良了!吐蕃人到如今,怕是都不知元良是如何進的糧倉,又是如何逃脫的。”
趙碩夸贊了一番,背著手又在營中巡視了一圈。石墻也已砌好,墻上大唐軍旗樹了起來。
兩人爬上了墻頭,從此處可遠眺平涼的后山。趙碩轉了個身,看著大通河對面的廣袤草場,忽然嘆了一口氣。
“元良,軍馬場一年能出多少軍馬?”
“這個主要還是看殿下投入多少。如今河隴軍馬皆為農戶代養,都督府能省下不少錢。只是代養的軍馬品質參次不齊,而且讓農戶的負擔大了不少。前幾年便有軍馬餓死的現象。”趙正道,“臣提出的軍馬場其實與太平倉是一樣的,關鍵還看殿下的投入。”
趙碩“嘖”了一聲,搖了搖頭,“軍馬場暫且擱置吧。等渠讓招戶之后再議。至于你說的太平倉,便又是為何?不都是儲藏糧食的么?各州各縣都有府倉,為何要多此一舉?”
“不然!”趙正解釋道,“府倉的糧食是上交后的余糧,儲存起來,是應急的。太平倉雖然也有應急的作用,但主要還是平抑糧價。而且府倉的規模都不會太大,太平倉依投入而言,投入大則大,投入小則小。”
趙碩看著他,皺著眉頭,“你說點我能聽明白的!”
“是!”趙正點頭,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