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百戶移民,都來自京畿道各府。雖然糧食都督府有調(diào)運(yùn)供應(yīng),但那也只是保障基本生活,想要吃得好卻是沒門,只能靠平?jīng)鼋訚?jì)。
趙正手里的賬本越來越厚,多少顯得有些乏力。愈發(fā)地懷念起趙金玉還在的日子。有他在,只要提出規(guī)劃,作價、調(diào)撥、分?jǐn)偩袟l。張茂純雖然也不孬,但用起來始終沒有自家兄弟順手。
趙正背靠著土堆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周圍的草場散發(fā)著過火后的高溫,一波一波地拍在他的臉上。趙正做了個玩泥巴的美夢,就在洼地的水塘邊,砌起一座城堡,笑得正開心時,忽然聽見了一陣急促的梆子聲。
趙正在夢里茫然地左右回望,卻不見動靜。剛想接著和泥巴時,突然就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趙正一激靈,醒了過來,真開眼開沒適應(yīng)光線,模模糊糊地只見面前似乎有個吐蕃人。
趙正嚇了一跳,兩手劃拉著本能就去找兵器,卻被人一下摁在地上。
“元良,是我啊!”
趙正定睛一看,卻是梁珅!
“梁守道,你大爺?shù)陌。 壁w正不辨東南西北,破口大罵:“我以為吐蕃人打來了!”
梁珅哈哈大笑,舉著兩只小巧的酒壇,“做甚美夢呢?我要真是吐蕃人,你人頭不保!”
他給趙正遞了一壇酒,兩人拍開泥封,對嘴就喝了起來。喝了一口,梁珅道:“元良你可知,如今你的項上五斤半在吐蕃值幾何?”
趙正“嗤”一下笑出聲來,“幾何?”
梁珅撐開五根手指頭。
“五十兩?”
梁珅點頭,“黃金!”
“哈哈哈哈……”趙正仰天大笑,看不起誰呢這是。嘴里卻道:“你去吐蕃這半年,就打探了這無聊之事?”
“還有好多。”梁珅盤腿坐在了趙正對面,甩著腦邊的小辮子,說道:“吐蕃王庭的八卦聽不聽?”
“沒興趣!”
“劍南道上勇武軍的聽不聽?”
趙正“嘶”一聲,“學(xué)誰呢這是,別賣關(guān)子,你知道我要聽什么!”
“得了!”梁珅放下酒壇子,從懷里掏出厚厚的一疊裝訂成冊的紙。趙正接過翻開一看,各種筆跡,各種紙張,合訂在一塊。其上記載的內(nèi)容多是吐谷渾各地的風(fēng)土、軍情、人事。甚至還包括象雄、約茹的一些雜七雜八的情報。
比如象雄的湖鹽產(chǎn)量、人口恢復(fù),還有約茹北遷,在羅縛波屯聚、種植大麥、水稻等情況。
“給涼王報了么?”
梁珅點頭道:“都抄謄匯報了。這些都是這半年來留下的原件,各地探子送到我手里的。”
說罷,梁珅嘆了口氣,然后接著說:“安郡王插得深,我也是省了不少力氣。不過為了這些破紙,折損了許多弟兄。我在百谷城,也差一些被人當(dāng)街捅了……”
“你去百谷城了?”趙正來了興趣,梁珅“嘖”了一聲,“可不止,我可是從隴右到吐谷渾再到衛(wèi)茹再到約茹,再到安西,再回的吐谷渾。安郡王給我留了各地探道,巡檢各處細(xì)作,疏整了一番各處內(nèi)應(yīng)。”
“如何?”
梁珅搖頭,“可用,但不可大用。這些探子畢竟常年呆在吐蕃勢力范圍內(nèi),有些老人都有十?dāng)?shù)年甚至數(shù)十年的履歷。”
趙正吃了一驚,安郡王這棋下得也太早了。
那為何去年吐蕃偷襲石堡城不見預(yù)警?
“所以說!”梁珅道:“我們還得有我們自己的線。安郡王安插的人手,日后能用則用,但大事,還得我們自己的人,用得才順手。”
趙正咀嚼著梁珅的意思,這是要錢還是要人?卻聽梁珅道:“有個事原本與元良無甚關(guān)聯(lián),但我覺得你該知道……”
梁珅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