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撤下來時,可看了吐蕃人的數(shù)量?”
趙大柱點頭,“也不是很多,大約兩三千人的模樣!拉的是烈焰獅子馬的戰(zhàn)旗,來的是河西下勇武軍。”
“狗東西!”趙正從墻頭下來,一邊走一邊罵。一千三百人對陣五六千敵軍,雖然有城墻護身,可這四面透風的古董城寨,其實守起來異常困難。
不過好在他沒有等在湖邊的草地上,若是今早沒動,這會兒,怕是三千下勇武軍就要踏平營地了。
“傳我將令!城寨方圓一里地之內(nèi),寸草不留,全部燒光!各營抓緊制備滾油、拒馬……敵軍攻城,不可怯戰(zhàn),臨戰(zhàn)退縮者,立斬不赦!”
十余人馬立時便出了城,紛紛在草原上開始點起了火。但新鮮的野草很難點著,于是只好在草深處灑上火藥,能燒多少便燒多少。
但滾油卻是難湊,此行并不是為了作戰(zhàn),軍中所帶油料根本不足以防御城池使用。趙正便讓他們想辦法,能用的全部用上。
城內(nèi)少有的兩口井,井邊頓時便聚攏了各營人馬。右武衛(wèi)順著女墻架起了柴火堆,然后搜刮了全營的瓦鍋,準備燒水防御。
怕柴火不夠,小車也被劈成了木柴。
玄甲軍也沒閑著,宰殺了不少馱馬,將馱馬不多的脂肪熬做滾油,雖然量也不大,但聊勝于無。
全營都動了起來,沒人想束手就擒。高傲的右武衛(wèi)只有戰(zhàn)死沙場的,沒有投降被俘的。玄甲軍初次出征,面臨的就是極端戰(zhàn)例,不需趙正多言,眾人也都眾志成城,心中想的也全是魚死網(wǎng)破。
只是趙瑤林……
趙正望著開樂公主親自動手,拿著馬勺攪動著鍋里的滾油。那年輕秀美的臉蛋上,卻再也沒有了笑容,她似乎也已經(jīng)放棄了公主的身份,此時此刻不言不語,默默地做著自己能做的事情。
弓弩手開始分發(fā)不多的火藥藥包,城墻上呼喝聲響起,趙正抬眼看去,右武衛(wèi)正朝著墻下打手勢。
“正北,三十余騎!”
趙正登高看去,卻見朗多秦正被室韋騎兵追擊。東邊室韋人已經(jīng)開始扎營列陣,而東北邊的山崗上,也已出現(xiàn)了吐蕃騎兵。飛鳥使背負著令旗,自山崗處奔過,大隊吐蕃軍立于高處開始整隊。
“我去接應!”趙大柱只看了一眼,便從城墻跳下,爬過堵著殘破城墻的大車,一人一槊,立在朗多秦來的方向。
“莫慌!我在!”
朗多秦仍舊一身鮮血,只是此時有些狼狽。身后的室韋騎兵不斷地放箭,箭矢射得又是極準,一時間戰(zhàn)馬痛嘶,馬上之人搖搖欲墜。
趙大柱一把牽過了馬韁,將朗多秦護在了身后。
“怎樣?能爬嗎?”
“中了幾箭,無甚要緊!”朗多秦也不廢話,轉身就往城里爬去。室韋騎兵追到了城下百來步,便被墻頭唐軍弓箭手一輪射退。
趙大柱見他們并不上前,也轉身離去,跟著朗多秦的腳步爬過大車車架,重新回到了墻頭。
“元良!”朗多秦來不及處理傷口,帶著身上插著的五六支箭直接找到了趙正,道:“室韋人來了。蘇毗人也來了。”
趙正點點頭,看了看朗多秦。
“你守東邊城墻吧!”
朗多秦道:“便就東邊吧!”
趙正轉身離開,朗多秦又道:“為何讓我守東邊?”
“東邊是室韋人!”趙正回頭,“我撐不住了,你再到西北邊來。”
朗多秦深吸一口氣,站在墻頭愣了愣神。
趙正沒有再多言語,快步去了匠作營。趙大柱跟了過來,“元良,派人回涼州報個信吧,就算死,我們總得死個明白。”
“已經(jīng)派了!”趙正黑著一張臉,避開了從身邊跑過的一隊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