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招呼啊……”
趙正拱手:“彼此彼此。”
趙碩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掀了掀嘴皮子,原本還想說說趙金玉,只是見趙正那副模樣,就不愿說了。
“乏了,回府吧。明日記得早起,我約了裁縫,為你趕制一身新朝服。后日大朝會,你自己機靈著點。”
“多謝殿下。”趙正這感謝倒是真心的,抬腳便要跟著趙碩上馬車,卻被趙碩一伸手擋在了車下,“說話就說話,你上車又是為何?”
“……”趙正看著他,不是一起回府?
趙碩道:“這兩年河隴倉廩豐實,民生興旺。我奉圣人旨意回京述職,是要授嘉獎的。你在安西所行,被人羅織六大罪狀,少不得后日要被言官眾大臣一頓劈頭蓋臉的彈劾。我兩個還是保持些距離,莫要把你那晦氣一并傳給了我!”
“……”趙正抿了抿嘴唇,“殿下也知道了?”
“走走走走……”趙碩揮了揮手,臉上笑著,“莫挨我。”
“走就走。”趙正心說還能讓你就這般制著我?當即便轉身要走,趙碩卻一把拉住他,“行了,上車吧。你這人怎一點玩笑都開不起,你就不會說些好聽的話?”
趙正回頭,道:“殿下莫非要臣求著你,那是萬萬不能的。”
“你清高,你了不起!”趙碩哈哈大笑,“上車吧,趙元良!”
趙正這才上了馬車,兩人面對面坐下。車夫甩了一鞭子,馬車動了起來。
其實涼王府離平康坊并不遠,就在平康坊東北,東宮的后面。只是從前趙碩不怎么住這,畢竟抬頭就能碰到太子趙坤,他這個兄長又十分地不待見他,尋思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搬到城外的別院去了。后來去了河隴,為了湊軍費,連別院也賣了。
此時不住涼王府,怕是只能住大興宮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趙正便被請去了內院。涼王幾個王妃都留在了涼州,內院沒有女眷,趙正也自在不少。趙碩請來的是長安最好的裁縫,按照朝服的制式,一領朝服三百貫,貴的令人咋舌。這還不包含加急費用,聽說明日朝會要穿。那裁縫一開口就是再加五十貫。差些把達念驚得吐血。
“想從前平涼坊一罐最貴的皮蛋只賣五貫,那時還覺得這是天價了。不料在長安,一領朝服便要了三百五十貫,元郎,他們是用金銀絲線繡的么?”
趙碩笑道:“弟嫂說對了,還真是金銀絲線繡制的。朝服不比尋常官服,京中朝官直面圣人,大朝會上,各品秩穿衣打扮,都有嚴格講究。”
他打量了一眼趙正,“還缺個什么?是了,還缺了塊朝板。你等著。”
說完,別自去書房,找了一塊玉朝板,順手拿了條鑲玉金絲腰帶,一并帶給了趙正。趙正端著那玉朝板感覺挺沉的,心說反正是去挨罵的,姿態擺低些,少開口,最好是別開口,讓他們罵爽罵好。此等情形下,拿著這朝板,豈不是累贅?
“能不能不帶啊,殿下!?”
“人家都帶,你不帶?”趙碩白了他一眼,“帶著吧,裝個樣子也好。”
他走了過來,拍了拍趙正的肩膀,又道:“我與你說,元良!朝會上說話,必用敬稱與自稱。便是我,上了朝也要改一些稱呼。你若是不習慣,便少開口,以免被言官再加一個目無尊上的罪名,當庭拖下去打板子。”
趙正心說不至于。再一轉念,這怎么越想越不對呢?他來長安,是圣人的旨意。圣人說他在安西立下奇功,不僅升了他的銜,還說要親眼見上一面。按理說,這次朝會該是褒獎才對,沒來由把人喊來長安罵一頓。據趙正的歷史經驗,有這待遇的外臣,不是親信便是心腹。他趙正既不是圣人的心腹,又不是圣人的親信,何德何能,能親臨朝堂被圣人罵?
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