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道,“還有,戶部幾個郎官也在。一會等停當了,再教他們自報家門?!?
“有勞了!”趙正見眾人滿頭大汗,于是答謝道。眾郎官紛紛推辭,見打掃地差不多了,便一一告退,魚貫出了院子。
郭霍領著趙正到了屋中,卻見屋內陳設也極其簡陋,進門一張桌桉,一支燭臺,背后一面屏風,兩個門,一個門進去,是書庫,一個門進去,是一張臥榻,簡單地乏善可陳。
角落里堆著幾個蒲團,看樣子是剛被盧玄他們收拾起來的,趙正拎起一只,只見上邊打著幾個補丁,當真寒酸。
郭霍道:“這是林公留下的?!?
“他倒是簡樸?!壁w正皺了皺眉,從袖袍中拿出上朝前進城買的蒸餅子,撕了一塊丟進了嘴里。見一旁還有人,便舉著那餅子道:“員外郎要不要吃點?”
“不了,趙相自便則個!”郭霍便笑笑,趙正回頭,“郭郎君這笑,可是有何旁的意思?”
“趙相敏銳,某只是想起了從前林相在時,都省從未管過午食。只有一回,林相不知從何處帶了十幾張胡餅,教某分了,與各司郎官充饑,但也就只有那一回?!?
“林公入朝之前是帶兵之人,帶兵之人總是比不上你們文人心細。我在安西時,召集各部將左議事,也從不管飯。他們若是肚饑,也自會去找我的伙夫要肉煮了吃,誰咋咋呼呼跑到都護府上要飯,我也定不高興。”趙正一屁股坐在了榻上,一邊吃餅一邊道:“方才是誰說的,偌大一個衙門,該有的總該是有的……”
“回相公,是張宏,張軍訓?!?
……
鄭西元今日被趙正懟了個正著,老大不高興?;鼐拥路患抑袝r,又踩了一腳馬糞,當即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當即便脫了鞋子丟出了墻外,一腳深一腳淺地進了家門,恰好見家中老奴領著一群新仆正訓著,見家主歸來,連忙招呼大家問好。
“好個屁?!编嵨髟獡u搖頭,道:“門外都成糞池了,老劉你看不見?”
“相公莫要氣惱,今早相公上朝之后,奴已差人打掃過了。許是哪家畜生不受教誨,隨地拉野,臟了相公的足履。奴這便帶人去打理。”那老奴便慌慌張張應了一聲,連忙叫上幾個仆人,帶著畚箕、掃帚出門而去。
“慢著!”鄭西元忽然喝了一聲,那老奴便停下了腳步,幾個仆人回過頭來,鄭西元打量著他們,問道:“這幾個怎如此面生?”
叫老劉的老奴躬著背,小心翼翼地答道:“回家主,這幾個是莊上來的。今年夏忙時,人手不足。馬莊頭便招了些散戶,這幾個平日里勤快,肯吃苦。家主前幾日不是說要修繕后院的書房么?奴便自作主張,要了他們來,幫幫忙?!?
“唔!”鄭西元嗯了一聲,眨了眨眼睛,“價錢怎么說?”
“能替相公修葺屋子,乃仆們的福氣?!北阌袀€看上去老實的農戶道:“也就耗幾日時辰,不礙事的,要錢就折煞了!”
“那不行?!编嵨髟溃骸澳秤植皇且澾@幾文錢的便宜,該算多少算多少。老劉,你來一下?!?
他招了招手,老奴便顛顛兒地跑了過來。鄭西元將他拉到屋子里,道:“這幾人馬莊頭那給的多少價錢?”
“夏收時,人手不足,當時給的是十文一日。”
鄭西元想了想,說:“修屋子不比收糧食,要的是心細。當然,手腳也要干凈。這樣,你給他們一日十五文,日里吃食都送去。只是你記著,別讓他們到我屋子里來伺候。雖說家中并無甚貴重物品,但你也知道某,不喜生人靠近?!?
“奴省得,奴便就照著辦。”老奴笑笑,鄭西元揮了揮手,“去吧,門口那馬糞,著實讓人心里不快!打掃完了便差人去查查,是誰家的騾子,如此不懂規(guī)矩。”
主仆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