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
……
馬車后,一串罵聲不絕于耳。
張宏回頭掀開后簾,用憐憫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一幫可憐蟲,被人當槍當得是如此地心甘情愿。殊不知,眼下朝堂正在變天,這趙元良,又豈是爾等想象的那般簡單?良言不勸找死的鬼,罷了罷了,有緣再會!
長安城里一股微風吹起,芙蓉園鏡湖上清波蕩漾。
趙正戴著一頂自己編制的草帽,提著一只木桶,扛著一根魚竿,順著渭水河灘,卷著褲腳,束著袖袍,踩著腳下的鵝卵石,走到了平日里釣魚的地方。
玄甲軍在四周拉開了警戒,赫連云天遠遠地墜在了后邊。
趙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俯身打開一只瓦甕,頓時酒香撲鼻。他滴了幾滴酒水,混著干餌料拌成了魚食,剛想捏起一團打個窩子,卻聽身后響起了沙沙的腳步聲。
“來了?”趙正沒有回頭,將手中那團魚食扔進了面前的河灣處。
后邊那腳步聲的主人“嗯”了一聲,邊靠了過來,邊道:“先生總喜歡在此處釣魚,敢問先生,這許多日子了,可有什么收獲?”
趙正拿出兩只碗,倒了兩碗酒,取了其中一碗,喝了一口,道:“剛來此處時,也不知這水中深淺,是以并無甚大的收獲。前些日子,倒是釣了幾條小魚,后來事務繁忙,也無甚心思。直到昨日,總算起獲了一條大的。”
“哦?”那人坐下,端起另一碗,頓了頓,問道:“有多大?”
“那么大……”趙正比劃了一下,“總有個二三十斤重吧。”
他轉頭,看著那人頭上戴著斗笠,身上穿著一身河面上漁夫一般的短打,于是道:“自打我在這水邊見著先生尹始,先生便就這一身粗布漁夫的打扮。先生家大業大,總不至于連身換洗的都沒有吧?”
那人捋了一把胡須,呵呵呵地笑了起來,“家中不過傳了幾世,哪有那么多換洗的粗布衣衫?”
他嗅了嗅自己的腋下,“可是有味兒了?”
趙正扇了扇,“魚腥味。”
那人臉上一紅,清了清嗓子,“說正事吧,昨日查到了什么?”
見來人回歸正題,于是趙正也直接了當,伸出了五個手指頭,“營州,五十斤伏火雷。”
那人眨了眨眼睛,轉頭時臉色有些擔憂,“這便就印證了,月前探子查到的營州巨響,大約就是這伏火雷他已有了突破。”
趙正搖頭,“可這事,我總覺得可疑。既然他能要到伏火雷,那必定也能拿到配方。又何必在賬目上留下把柄?”
“這倒不一定。伏火雷配方與伏火雷是兩樣東西,庫部司能給他伏火雷,卻不一定能給他配方。”那人接著道:“不過你查到的這些,從側面便能證明,康小六的確是瞞著朝廷在試制伏火雷。他若是起兵,此物也定能成為他的后手。”
“我到不擔心這個!”趙正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康小六再能打,手里再怎么多的精兵勐將,我河隴也不憷他三分。”
“可河隴如今在打仗。”那人道:“他若是今明兩年起兵,河隴如何援手?安郡王說,若河隴未定,須得緩兵而行之。而如今正是最危險之時,我想問問元良,魏王當真是要在吐谷渾呆到明年?”
“看情況!”趙正道:“既定軍策便就是拉長整個進程。吐蕃畢竟占據高原地利優勢,想要急攻勐進,卻得不償失。如今戰策已定,想要輕易更改卻是不易。是以河隴軍如今是被牢牢地釘在吐谷渾,動彈不得。的確也是大唐最危險的時候。”
他攤了攤手,聳肩道:“除非達布肯輕易放我們回來。”
“攘外必先安內么?”那人笑笑,“這也不是個辦法!不如,元良辛苦辛苦,將這事挑了吧。”
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