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何德何能受此禮遇啊?”
宰予擺手道:“我聽說: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你們行仁舉,愛護民眾。有禮義,敬重百姓。
那么我自然也應該以仁舉回報,以禮義相待。
涂刷門楣,加高門檻,贈予牌匾只是我個人的獎賞。
之后,我還會將你們的善舉上報曲阜公宮,國君知道菟裘有你等知禮之士,必會滿心歡喜、另賜嘉獎。”
幾位族長聽到這里,不免跪地拜伏:“主君恩德隆盛,我桑氏(楊氏、俞氏)怎敢不為主君效死命!”
宰予聽了也不多說,只是從身旁的甲士手中接過火把交給他們。
“三位族長,點火吧?”
族長互視一眼,笑著拜道:“我等當與主君共舉。”
宰予聽了哈哈大笑。
果然都是些有眼力的人。
他與三位族長舉著火把走下臺階,來到由債券堆疊起的小山前。
宰予將火把往上一扔,族長們也有樣學樣將火把扔了上去。
菟裘百姓望見債券山上冒出的熊熊大火,歡呼聲此起彼伏。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他們滿臉笑容的高唱著《淇奧》,表達著對宰予品德和才學的稱頌以及仰慕之情。
宰予聽到,也笑著以《民勞》回頌,表示自己理解百姓的勞苦,一定會減輕賦稅、徭役,寬以待民。
“民亦勞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無縱詭隨,以謹無良。式遏寇虐,憯不畏明。柔遠能邇,以定我王。”
雖然他五音不全,但他的這首《民勞》還是博得了滿場喝彩。
宰予見氣氛醞釀的差不多了,于是便開口道:“自周公制禮作樂,規(guī)定天下章程以來,田稅向來是以十抽一。
但即便如此,遇上災年害年,依舊有人食不果腹。
推其原因,在于地力不同,同樣是辛勤耕作,有的田地可以年產兩石,有的田地卻只能年收八斗。
所以,有的人繳納田稅后,尚還可以存下余糧,有的人如果繳了田稅,卻無法養(yǎng)活妻兒老小。
從前我不在菟裘,自然無法干涉當地征稅,但現(xiàn)在我來了,那么菟裘的田稅自然也要變上一變。”
聽到這里,圍觀的民眾紛紛豎起了耳朵。
燒掉了債券固然是好,可如果田稅不變,他們遇上災年還是得借貸。
總不能次次借完貸后,都讓三家大族放火燒掉債券吧?
一時之間,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宰予的身上。
只見他不慌不忙從袖子里取出一塊黑不溜秋的石頭,指著它向眾人發(fā)問。
“大家想必都知道這是什么吧?”
民眾們定睛一看,很快就有人給出了答案。
“這不是石涅嗎?我們這里,山野旁的路上經常能見到。”
宰予笑著點頭:“沒錯!正是石涅!從今往后,菟裘的田稅,只收一半的糧食,也就是二十稅一。
至于另一半的田稅,則可以選擇用石涅沖抵,也可以繳納糧食。
每兩石的石涅可以沖抵一石的糧食。
而且,今年是我治理菟裘的第一年,所以今年的田稅可以全部以石涅進行繳納。
當然,如果大家不愿意,也可以直接繳糧食。”
此話一出,在場百姓無不瞠目結舌。
用石涅繳稅?
還有這種好事?
這東西也不值錢啊!
主君要這東西干什么?
不止百姓傻了眼,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