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徐家這位到底是怎么個為人性情,咱們到現在可還不知根底呢。”柳惜惜悠悠嘆了口氣,緩緩抬起手,撐住了下頜,“男人家都喜新厭舊,這新婚燕爾的必定如膠似漆,我就成了夏爐冬扇,一邊兒涼快去吧!”
“憑她是什么天仙人物,也有膩味的時候。”胡嬸子搖頭晃腦道,“咱們大爺是個貪玩兒的,要不了多久就得厭煩她。”
“別的還罷了,我就想這大奶奶過門兒必定是要管家的。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別燒著了咱們。”柳惜惜說話的時候總是一副帶笑不笑的樣子,像嘲諷又像使壞。
“她倒是想燒,只怕燒不著。咱們能叫她個小丫頭給治住?只要姑娘你給大爺吹吹枕頭風,憑她帶著多少嫁妝,都給她弄出來,供咱們吃喝。”
“這法子真不錯!離著上秋交租還好幾個月呢!手里頭沒錢,實在是不好過呀!說到這個,我倒真有點兒盼著大奶奶快點兒過門了!”柳惜惜貓兒一樣瞇了瞇眼睛,眼里閃過幾絲貪婪。
“嘻嘻……咬人的狗不露齒,咱們把她恭維好了,還愁賺不到甜頭嗎?別的不說,她必定是要臉面的,又想要賢惠的名聲。若想人前顯貴,就得背后受罪。吃些啞巴虧也是活該!”
兩個人一遞一話,竟說得如唱戲般熱鬧。
“這幾日天熱,吃不下東西去,這會兒竟忽然又有胃口了。你到廚房看看,讓她們給我做一道火腿炒面筋,調個素湯,再切一盤甜瓜。”柳惜惜看上去弱不禁風的,但每天都要花上許多時間琢磨吃什么嗎。
“我的好姑娘,你可總算有想吃的了!我這就去,姑娘你稍等。”胡嬸子扭著腰站了起來。
“大爺都兩天沒回來了,今天想必還不回來,你和我一桌兒吃飯吧!”柳惜惜倦倦地說,“弄一壺酒來,喝了好睡覺。”
胡嬸子巴不得這一聲兒,嘴里的饞蟲都快爬出來了。
柳惜惜這邊也有丫鬟伺候著,可凡是吃喝上頭的事,都是胡嬸子上前。
鄭無疾已經兩天沒回府了,家里人早都習以為常。
他就如野馬一般,從來不肯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