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里天氣炎熱,朝堂上更是鬧得不可開交。
大臣們交互彈劾,在朝堂上互相控告,甚至謾罵廝打。
更有不少大臣聯合起來以死相諫,求皇上不要椒房擅寵岑云初,免得岑家的親朋仗勢欺人,別有居心。
其實以往像這樣的勸諫也不是沒有, 但自從吳家出事后,氣氛變得更為緊張起來。
與前朝相比,后宮這些日子竟是出奇的平靜。
“娘娘,六一散好了,喝一口吧!”扶嵐給岑云初打著扇,臨溪捧著冰瓷白釉小碗過來。
“放著吧,我不熱。”岑云初單手支頤, 鳳眼半瞇著,臉上依然是那種疏淡神色, 仿佛對什么都有些厭倦。
臨溪和扶嵐對視了一眼,誰都沒再說話,生怕惹得岑云初心煩。
前朝的事,眾人自然都聽說了。
眾多矛頭全都指向了自家娘娘,偏偏后宮還是這樣平靜,更讓人心里沒底。
日影漸高,白福從外頭進來,態度還像以往那樣恭順,給岑云初請了安后說:“娘娘,圣上在御書房處理政務,今兒的午膳您自己吃吧!”
“好,知道了,你在皇上跟前好生伺候著。”岑云初說。
“娘娘放心,奴才曉得。”
白總管走了,扶嵐問岑云初:“娘娘可有什么想吃的?”
“藕粉圓子和清炒蒲筍吧!”岑云初緩緩起身道, “藕粉圓子里少放些荷花冰。”
用過了午膳, 岑云初和往常一樣午睡了半個時辰。
醒了就去沐浴, 出浴后梳個清涼晚妝。
梳妝完畢,宮女捧來精致的茶水點心。
岑云初也只吃了一塊,喝了兩盞茶。
隨后皇后宮中的侍女來請,說皇后請各位娘娘過去商議事情。
岑云初來到皇后宮中,只見所有嬪妃除了她都已經到了。
個個兒坐得四平八穩,看著她似笑非笑。
岑云初面上不動聲色,但心里清楚,這場面就是在故意擠兌她。
明明皇后宮中的侍女前腳剛走,她隨后就來了,她的寢殿離皇后這里又不遠,何至于最后一個到?
明擺著是故意讓宮女最后告知她,等眾人都到齊了,她才姍姍而來,給人造成自己故意怠慢的假象。
宮里這些妃子們,大多都工于心計。
一聲笑一挑眉都有文章,最講究讓人吃暗虧。
像今天這件事,岑云初明知自己被人算計,也只能裝作若無其事。
若認真起來解釋,必定會說這算什么?云妹妹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若不解釋,眾人便默認你是擺架子, 有意怠慢。
更別提追究,雖是皇后授意,可她絕不會承認。
最后頂多訓責宮女,說她傳旨不及時。
又不可能真把她怎樣,畢竟說到底這就是小事一樁。
岑云初坐下后,皇后笑著向眾人說道:“眾位姐妹都到齊了,那我就說事情吧!早說早散了,免得在這兒拘得慌。
大后日是貞元太好的冥壽,按規矩要比前些日子明賢太后的還要隆重。
再加上邊境大捷,更是普天同慶的喜事。因此圣上特意吩咐我,務必要好好操辦。
可冥壽有冥壽的規矩,更多的是虔心祭奠,因此就在寧壽宮海德殿設壽臺。
供宮中妃嬪和各爵府的人來上香。
依著皇上的意思,要做滿九天,那就從后日起,到二十一日。
因天氣熱,時候長,我想著不能總叫那一兩個人從頭管到尾。
就把這幾日的事務分派到各人頭上。
頭一日是瑞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