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一處小山村外,斜陽夕照,還在地里勞作的村民紛紛收起農具趕回村子。
他們的神態有些緊張,時不時抬頭看看天色,腳下的步伐也快了許多,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催著他們一般。
而一個青年還拿著鐮刀抓緊時間割著青草和秸稈,沒辦法冬天要來了,還不抓緊時間儲存一些草料,他家的老黃牛吃什么啊。
“日斜草遠牛行遲,牛勞牛饑唯我知;牛上唱歌牛下坐,夜歸還向牛邊臥?!边@個青年就是陳堯,他一點也不慌張,反而是摸了摸旁邊的老黃牛,念叨著記憶中的一句詩。
“我說陳小子,你還在那叨叨些什么呢,還不回村子,小心……”路過的一個老農背著鋤頭,正急著趕路,見陳堯這幅憊懶樣,忍不出呵斥了幾句。
但是老農也仿佛有什么忌諱,看了看四周,沒有多說,見陳堯點頭示意知道,這才轉身離開。
聽人勸吃飽飯,陳堯加快手上的動作,準備馬上就走。
他知道大家為什么都踏著落日余暉趕著回村,也知道老農想提醒他什么。
不就是有鬼么,雖然他一次都還沒見過,但也不妨他對此有著敬畏。
超凡力量,陳堯是實實在在的見識過的。
他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是超凡力量帶他來到這里,將他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社畜給變成了穿越者。
所以即使他到這個世界大半年,還沒見過鬼,也沒有毋自逞強說沒鬼,不撞南墻不回頭。
他之前這個時間早回家了,主要是他今天剛好想多收點草料,這才遲了點。
看天氣,明天就要起霜,打霜后的草可不能隨便喂牲畜,沒啥好處。
家就在村頭,離此地只有兩百多米,跑快點一會兒就到了。
陳家在這個村子是外來戶,給安排的地方十分靠外,離村頭牌坊不遠,再往外走一點就出了村子的庇護。
詞沒用錯,就是庇護,村中老人口口相傳,在祠堂里面供奉著祖靈,能夠庇護村子不受野鬼侵襲。
“難道有這方面的原因,越靠近祠堂越安全?外來戶就只能住在外圍……”
陳堯一邊將草料用稻繩捆好,放在黃牛身上,一邊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每每回想起自家爹娘的山村生活,都是無言以對,兩人都是從小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到村子里怎么活得下去。
陳家祖上都是小商人,爺爺那輩知道權力的重要性后,力圖求變,到他父親這代開始讀書參加科舉。
只是天下參加科舉的考生如同過江之鯽,大家都將科舉視為登天之階,陳父天賦才情都不是上上之選,所以寒窗苦讀十幾年也才是個童生。
不得已陳父只能另辟蹊徑,走了縣里一家豪族的門路,上供了大半家產,換得了別人一句“可以”的承諾。
只是他也不想想,縣豪這等家族如何能插手州里面的院試,最后只能雞飛蛋打一場空。
而且因為他這一次出手“闊綽”,還被縣里權勢之家盯上了,下了幾次黑手痛打一頓,留下了病根。
不會經商,又沒成為秀才得名位護身,不得已夫妻二人只能變賣祖宅、遣散奴仆,搬到了東山村。
自此陳父憂憤不已,常年唉聲嘆氣,在陳堯十歲那年郁郁去世;陳母是外地嫁來的庶女,性格柔弱身子虛,不久也追隨陳父而去。
最后只留下少年陳堯獨自撐起這個家,身為外來戶加上父母又不會操持人際關系,這讓他養成了孤僻的性格。
如果是一直健健康康成長還好說,然而一場大病讓他無聲無息的逝去在了病床上。
取而代之的是來自現代藍星的陳堯,這場穿越,讓陳堯有喜有憂,喜的是換了具年輕身體,擺脫了原來三十來歲身患癌癥命不久矣的病體。
憂的是,在這個世界無父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