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這不是我們的皮甲,大人,這是陷害啊。”李河慌了,怎么和交代的不一樣,沒說認這個罪啊。
之前殺人未遂,他們還可以流放,但是私藏甲胄之罪可不能認。
私藏甲胄,私藏弓弩在刑統律條中自然是重罪,但是現在哪個大戶人家不備點,強盜流匪來了難道指望官府嗎?
鄒溫喻自然知道現下大戶人家的做派,你要說李家藏了幾件甲胄可能還真有,但是穿出來殺人,他是有點不信的。
他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劉土和顏振等人,這兩人也不像是會使陰謀的,難不成背后有人。
“既然你說皮甲不是你的,那你是不是受你們李家誰的指揮,才行搶劫殺人之事?”鄒溫喻背負雙手走到李河面前,居高臨下地問道。
“李河,你只是幫兇,可千萬不要當主謀,這么多刀兵全是你自己的家產?是死是活可全看你自己。”顏振不容置否地在旁小聲道。
“這,這……”李河啞然,身上直冒冷汗,不知道該不該頂罪。
有些事不放在臺面上講還好,一旦掀開,事情就完全不受控制了。
一個時辰不到,縣尉孫良材就帶著三班衙役,還有整整一隊值守縣兵,合計七十多人浩浩蕩蕩地前往蒙陽鄉。
縣尉是一縣之中的軍政主官,位居縣令和縣丞之下,從八品,品級雖然不高,但手握軍權極為強勢。
承平年代自然是沒什么人重視,但是現在縣尉的地位足以比肩縣丞,在某些動亂地方就是與縣令并肩也沒什么奇怪的。
李家就算反應再慢,到了現在也得到了消息,畢竟鄒溫喻根本就沒有逼反李家的意思,無論他李家是不是真要造反。
不然這時早就封鎖城門,禁絕內外了,出動的肯定是所有縣兵,而不是還帶著二十多名衙役。
李復也懂,連忙派人將所有甲胄兵器都給藏到最隱秘的地窖,地面上只允許出現菜刀,已經生銹的砍材刀。
“孫大人,鄉野之地有您的光臨,吾家真是蓬蓽生輝啊。”李復很隆重的帶著家族的高層,還有嫡親子侄輩出門相迎。
意思很明顯,我們全家都在這,光明正大,絕對沒有謀反之心。
孫良材也很滿意李復的態度,伸手不打笑臉人,他此行也就是走個過場。
“好說,好說,不知李族長可知我的來意?你家有人犯事了啊。”孫良材翻身下馬,身后士卒分散開來,將李家主宅團團圍住。
眾多族人慌亂不已,有幾個年幼沒見過世面的,更是被兵甲圍家之事嚇得哭了起來。
而李復卻是眼皮都不帶抖一下,依舊笑呵呵地把孫良材迎進大門,再拍了拍手,一個仆人就端著一個精致的木匣走了出來。
旁邊的孫良材副手也很知趣地接過,打開匣子,一排排銀珠子整齊擺放。
孫良材捋捋胡須,若無其事地點點頭,讓人收起來,是個懂事的。
“那么李族長,在下就例行公事了,來人,給我搜,重點查查有沒有違禁兵器。”收了好處,孫良材也沒退走,而是喚來門外的衙役搜查。
衙役在班頭的帶領下,蜂擁而入,分散搜查。
“別碰壞了別人的東西,都注意點。”孫良材的這句話,讓衙役們身子一頓,仿佛領悟到了什么。
李復和幾個族老也長吁一口氣,這孫縣尉還是收錢辦事的,剛才那句話就告訴了他們不會有問題,沒看到是衙役們搜查。
在鄉城的其他地方,卻是議論紛紛,很多平時不進城賣東西的村民,在這天卻不約而同地挑著自家的一點特產進城售賣。
但他們的目標卻不是賣東西,而是找“城里人”搭訕說話。
“聽說了嗎?剛才城里進兵了,把李家主宅給圍了。”
“是啊,好嚇人,是不是要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