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在看熱鬧的縣城民眾們慌神了,紛紛要上前阻攔。
蔡福連忙命令衙役們組成人墻,攔住這些“刁民”,居然敢妨礙朝廷辦事。
“使不得啊,縣尊,使不得!城隍爺是善神啊!”
“沒有了城隍庇佑,以后沅南會多災(zāi)多難……”
“常福你敢貼,我就不認你這個孫子了!”
“威哥兒你也是,貼了不怕左右街坊戳你脊梁骨嗎?”
各種呵斥、辱罵、哀嚎之聲不絕如縷,兩個要貼封條的衙役停住了,貼了可能這城內(nèi)他們家里就抬不起頭了。
“嗯?給我貼!”蔡福見兩人猶猶豫豫怒喝道。
他們被嚇得一抖,但就是不敢貼,僵在了原地。
“不能再拖了,你們上去貼,別怕有事老爺擔(dān)著。”師爺一看后面越聚越多的人流,連忙指揮兩個家仆上去。
蔡福瞪了一眼師爺,但師爺跟了他這么久,哪里還不知道自家老爺?shù)钠⑿浴?
他向蔡福解釋道:“老爺,當(dāng)務(wù)之急是速戰(zhàn)速決,等其他城區(qū)的民眾趕過來,可能要流血啊。”
蔡福看了一圈四周,都是烏泱泱的人頭,他們神情悲憤,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沖破了衙役們的阻攔。
“去,沒聽師爺說了,快去封了大門,有事我擔(dān)著。”蔡福踹了一腳旁邊望著他的隨從,讓他們上去。
他的隨從不屬于縣衙編制,甚至連白役臨時工都算不上,去做這種官府封門之事,萬一被人告上去也有麻煩。
兩個隨從見自家老爺點頭,麻不溜地上去搶過衙役手上的封條,漿糊一刷,一左一右就要貼上去。
門背面嚴(yán)陣以待的城隍廟祝們都做好了隨時沖去的準(zhǔn)備,他們每個人都是陳堯最虔誠的信徒,能使用請神術(shù),借用神力附身。
“廟主,他們要貼封條了,沖出去趕跑他們吧,居然敢褻瀆城隍爺!”有廟祝從門縫中看到了外面的情形,沖著站在中間的劉土道。
沅南城隍廟一共有二十多位廟祝負責(zé)各項事務(wù),而總管他們的就是廟主劉土。
“不,我們不能輕易動手,只要他們不進來毀壞廟宇建筑,我們就不管。”劉土按住旁邊一個廟祝的手,他正想祈禱請神。
“可是……”
“沒有可是,此乃神諭,要是我等身懷神術(shù)之事被朝廷,被有心之人知道必會給城隍神君帶來麻煩!”劉土斬釘截鐵道。
沒有人阻攔,兩個縣令家仆很順利地就將封條貼在了門上,一個大大的叉形十分顯眼。
城隍正門貼上封條的一剎那,沅南縣上空的法網(wǎng)就動了,一道封印之力從法網(wǎng)中抽出灌入封條。
在陳堯眼中,一張淡紅色的法網(wǎng)牢牢地蓋住了城隍廟,他與城隍廟中的聯(lián)系開始若有若無起來,就連廟中的神像也不能感應(yīng)降臨。
城隍廟乃是他城隍神位的根基,被法網(wǎng)一封,他頓感神力滯澀,神體周身運轉(zhuǎn)不暢。
“城隍,滋味如何,你這種神祇最大的把柄就是廟宇,一如祖靈的祠堂。”德勻?qū)χ勤驈R上空的陳堯道。
他站立于鶴背之上,道袍飄飄,謫仙風(fēng)姿展露無遺。
在他看來,陳堯正對法網(wǎng)封鎖自家老巢犯難了,同時他也有點可惜,這神怎么沒呆在城隍廟里面,不然剛好能受一番法網(wǎng)折磨。
聽說這城隍神與其他野神、仙門護法神還不同,其他神的法域都是依附于廟宇,而這神似乎獨立了出來。
德勻眼中靈光連閃,一個若有若有的門戶顯于陳堯背后,再想看清門戶里面的情形卻力有不逮。
莫非是如同正一道等道宗所擁有的福地?德勻暗暗想到,此神身上有大秘密,待歸順于我,可行逼問。
然而他這如意算盤還沒打多久,蔡福等人笑到一半,城隍廟正門突然震動,封條似乎有些沾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