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發生的事對于陳堯來說只是小插曲了,因為十萬蠻人信徒不是個小數目,短時間可以不用再關注那邊。
他接到趙寧消息,外界形勢在這段時間變換極快,包括荊南的潛龍也露了馬腳。
陳堯何等人,哪里會死腦筋遵守和大敵之間的口頭約定,巡察司游神四出,監察修行界的異動。
結合異聞司的隱晦情報,他現在可以斷定仙鶴觀投資的荊南潛龍就在永山郡。
“一郡郡丞之子,郡望之家,這開局可比李隆那小子好多了。”陳堯輕聲一笑。
興平四年九月,孟津侯應鴻羽進位燕國公,朝廷大小事宜皆往公府,再入宮城。
九月十五,荊州的秋收剛剛過半,奮威將軍彭慶被部下“裹挾”造反。
荊州牧府中,姬允正在接見彭慶的信使。
“姬公鈞鑒,非末將有不臣之心,實乃兵將食不果腹……姬公為身家性命所計,當讓出州城,回洛都做一朝堂公卿,何樂而不為呢?”
信中的大概意思就是,造反不是我彭慶的本意,只是因為州府常年不供給駐軍糧食,這才被脅迫造反。
這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桂陽郡一郡之地可是一粒米都沒上交,更何況在秋收之時說士兵沒糧食吃造反,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最后就是勸說姬允不要抵抗,讓出地盤,才能保得身家性命。
以姬公您的身份,回道洛都當一富貴公卿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為什么要以如此尊貴的身份,和他這種泥土中打滾的卑賤下民去拼的你死我活。
總的來說,對于姬允而言,這封信就是挑戰書,就是對他的羞辱。
“混賬!彭慶就送來這一封書信?”姬允看完彭慶的親筆信,怒不可遏,大聲對著信使質問道。
信使坦然:“我家將軍除了這封信,還讓小人給牧伯帶了一句話。”
“亂世將至,刀劍無眼,兵強馬壯者當為諸侯,您不合適。”
“放肆,大膽!你想找死嗎?”姬允的親信左右立馬呵斥道。
信使面無懼色,對著姬允拱手道:“難道堂堂一州牧伯還容不下我一區區信使嗎?”
“哈哈哈哈,想不到彭慶這叛逆手下還有你這樣的人才,做個信使委屈你了,不如留下當個牧府佐吏。”姬允臉色由陰轉晴,大笑道。
“請牧伯恕罪,小人雖然地位卑微,但也知道忠人之事,不事二主。”信使不應。
這下堂中的其他人也對這小小的信使刮目相看了,牧府佐吏對于他來說可謂是登天之階,他卻因為恪守心中品格而不接受。
姬允嘆息一聲,揮了揮手道:“唉,你走吧,免得等下我變了心意。”
“這,牧伯。”有親信臉色一變就想勸阻。
但姬允主意已定,還是放走了信使。
“牧伯,此人胸有大氣魄,不是易與之輩,恐怕會放虎歸山啊。”待人走后,親信上前道。
姬允搖搖頭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但兩軍交戰尚不斬來使,我身為一州牧伯怎能做此言而無信之事。”
“可是牧伯,他乃叛軍之人,何必……”還有人想勸說。
“爾等無需多言,心不在這,強留何意,還是趕緊商討一下平叛方案吧。”姬允溫雅的面容露出一絲不耐煩,顯然不想再和手下爭辯。
親信幕僚們也不敢再勸,只是在心里嘆息,也許彭慶說的對,自家牧伯這如玉君子,也許不適合做一方諸侯。
沒多久,彭慶造反的消息就傳到了李隆耳中,李隆當即下令三日之內完成聚兵。
“父親,祖父的身體如何了?”一小院外,李隆臉色焦急,上前迎上剛剛出門的父親李呈。
李呈見自家兒子的臉上掛滿了擔憂,本來有些惱怒的心思也壓了下去。
“放心吧,你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