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中旬,李隆已圍城將近半月,無論是郡城守卒還是李隆之軍都已經疲憊不堪。
李隆還好,他將沅水南岸四縣的留守縣兵都調來了,有充足的兵力輪換休息。
但宋典就只有郡兵一千人,四座城門平均下來每門只有二百五十人鎮守,哪怕加上民夫也不夠輪值休息的。
睡都睡不好,這種情況下別說出城突襲,就連守城都有些吃力。
而且李隆只想要這座郡城,每到夜晚就在營地里閉門休息防守,你出城逃跑什么的都隨意。
認識到這點后,時不時有大戶買通守城將官,趁夜打開城門逃之夭夭。
哪怕李隆的名聲還可以,不是什么嗜殺能干出屠城之事的人,但畢竟是打仗,誰也不愿意承擔那個萬一的后果。
開始幾天,郡城軍民還眾志成城,想要抵抗李隆這個外來人。
但隨著半月圍城下來,很多亂七八糟的消息也紛紛傳開,諸如李隆做的大小善事都成了茶樓酒桌上的談資。
一個能收養孤兒,容納流民,開荒擴土的人變成他們的主君似乎也不錯。
還有傳言說李隆出生時伴隨大日而落,李隆起兵時李家祖墳上青煙裊裊,總之李隆就不是凡人,而是該成大事的主。
大軍圍城日久,師乏疲憊,一旦破城,肯定對協助守城的人有懲罰。
再加上宋典畢竟是武官出身,對民生之事不了解,也沒精力去管。
城內奸商縱橫,存量眾多的食鹽糧食價格一天比一天高,高到最后普通平民無法接受的地步。
郡府官吏勾結奸商欺上瞞下,民怨沸騰,而宋典不知,只顧盯著守城事務。
郎陵郡城李隆大營,戒備最為森嚴的中軍營帳中,正在進行每天的軍事例會。
“這是城里面最近的消息,火候到了啊。”李隆將一封密信遞給手下傳覽,眾人皆露喜色。
“恭喜主公,看來我等不用太多傷亡就能拿下堅城啊。”一中年面露喜色,對李隆恭賀道。
他叫管宗,是龍匯縣的一位落第秀才,喜歡做實事而輕虛務。
在李隆十二歲時就被看重,力薦給了父親李呈,成了李家的幕僚,長期負責各莊園的大小事項。
這不李隆起兵后就跟在了他身邊,負責參贊謀劃,只是管宗更擅長民事,于軍事上多是一個隱形人。
他弄不太明白軍事上的對抗,但他知道民心向背,現在的郎陵郡城應該說只有宋典不歡迎李隆了。
“已經有城隍信徒送出了消息,說有幾個大戶愿意投誠,想和我談談條件,你們覺得該不該答應?”李隆負手而立,看著營帳中間的沙盤有些出神。
上面是荊州的地形圖,代表各方勢力的小旗插滿了郡縣,其中又以代表州牧姬允的小旗最多,全占荊北。
荊南則是各類小旗混雜,之前桂陽郡還是一種顏色,隨著黃虎的突然崛起,桂陽郡也變成了兩相對立。
“主公切莫答應,便宜那些人干嘛?只要您下令,我帶人強攻不要五天就能打下來。”李虎第一個就跳出來反對,他覺得太吃虧了,要投降早不投,等圍城看不到希望了再投這算什么。
李虎這話一出,帳內很多中高級軍官都微微點頭,覺得都這個時候了,城內大戶哪還有資格談條件。
就算是不攻城,再圍個十天半月,城內也受不了要內訌投降。
管宗乃是正統的讀書人,雖然連舉人都沒考中,但也不妨礙他奉行的信念,上報君父,下安黎民。
在這大虞社稷將傾的時刻投效了李家,被李隆簡拔,那他的君父自然就是李隆。
當聽到李隆于這等重要消息還提城隍,管宗就是眉頭一皺,哪有人主信重神靈的,盡管這城隍神還從未做過不利于李隆的事。
“敢問主公能否判斷此消息的真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