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快,冬去春來,孩子們一塊跟著鎮上的師傅學些粗淺的拳腳功夫,也都各自有些模樣,能打上兩路像樣的拳腳,身子骨看上去也都壯實了不少。有了些底子,大家自然也對今年春天的比試有期許,但也僅僅是期許而已。俗話說拳怕少壯,往往是體格與力量壓倒一切,拳腳功夫雖說也可以出奇致勝,但他們學的都是三腳貓的功夫,真正動起手來,很難在力量的絕對碾壓前討得好處。因此,對于年紀較小的參賽者,要么特別拔尖,想試試深淺,要么只是參與一下熱鬧熱鬧。而年紀稍大已加冠成人的,少有人參加這樣的比賽。因此,真正的焦點在于那些十七八歲,長得人高馬大的小伙子。
莫洛以往的成績并不出彩,他今年方才十五歲,卻已經參加過兩次比試,兩次均是因為老宋種種“威逼利誘”才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不然他才不稀罕參加這勞什子比試。
且說待莫起莫洛二人趕往比武場,參賽的,送娃參賽的,擺攤賣手藝的,看熱鬧的,這些人早把場地的入口給圍了個水泄不通。雖說鎮子不大,比武場倒是氣派,看得出是花了大功夫拾掇的。入口的石門少說九尺高,寬窄約莫著能容五六個成年人并肩齊行,左門柱雕刻著一只猛虎,怒目圓睜,前腿微伏,后腿蓄勢,儼然一副捕食狀;右門柱則雕刻一只仙鶴,單足佇立,雙翅開展,昂首俯視,較之猛虎也絲毫不落下風,可謂傲氣十足。場地中央是一座方形木臺,做比武之用,兩邊擺放著貨真價實的兵器架子,種類齊全。臺前不遠處擺著一張木桌,作為判官宣判之處。往臺下走十來步便是觀眾席,呈階梯狀,共有三階,環比武臺一周,方便眾人觀看喝彩。
莫起初來此處,不禁驚道:“這鎮子不大,比武場卻很氣派!”莫洛啐一口道:“切!有什么氣派的,再氣派也不過是給鎮上的人們觀‘猴戲’罷了,他們可不是為了勝負而來,大部分純粹是閑得無聊看熱鬧,誰會真正在意場上的輸贏呢?他們只關心自己是否押中了彩!”
而眼前的盛況讓莫起對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他們渴望勝利,他們想要走出去”,他揶揄道:“是呀,敗者都像你這么說,像你這么去想。”莫洛又羞又惱,白他一眼,不做辯駁。
莫起興致盎然,拉著莫洛使勁往里擠,花好大功夫才擠到花名冊邊上,正要抓筆填上名字,身旁的人卻同時握住筆,兩邊都要寫,當時便爭執起來。
莫洛天生是個好事的主,瞅了瞅這個人,心想:這廝看起來白凈,文鄒鄒的,卻這么不講理,當真是人不可貌相,而且這人嗓門怪異,不倫不類,還在大庭廣眾之下糾纏不清,委實討厭,須得想個法子給他點顏色瞧瞧。
打定主意后,莫洛直接拿手沾了墨水,往對方臉上一抹,馬上又鉆進人群中,消失不見。“花臉”受了委屈,狠得牙齒癢癢,但這人山人海哪里能找到“兇手”,氣憤之下竟然“哇”得哭出聲來,邊上的人早對他們有所不滿,把莫起連同這個抽抽搭搭的孩子一并抓起來丟到人群外面去了。
莫起不僅沒報上名字,還被扔到了隊尾,好生焦急。他決心尋找自己的名字,有著一定要走出這虎眺崖鎮的理由,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卻眼看美夢要化作煙兒飛走了。今年參加不上比試的話,意味著再過一年才能再次參加,他可耗不起。只見莫起拼了命的往人群里面擠,人群卻如銅墻鐵壁,再也沒有縫隙。
一同被扔出來的花臉少年跟莫起像是一個熱鍋里的螞蟻,除了急得團團轉別無他法。有道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兩人正使渾身解數往里鉆時,一位身材魁梧、面色威嚴的考官朝這里走來,只瞧他橫眉怒目,大手一揮,道:“擾亂考場秩序者,今年禁止參賽!”兩人像發了魔怔,慌張地抱著考官的腿,嗚哩哇啦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著自己的心酸、他人的不是,期望考官能放過自己。考官卻不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