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頭聲淚俱下,道:“虎眺鎮上,還有其他新軍的奸細,我親眼看到,那人充作虎賁士兵,趁馮湘大人身負重傷,沒有防備,掏出匕首接連朝馮湘大人捅了幾十刀啊!啊……唔……我年事已高,雖有心卻無力相助啊,這一刀刀,就像是剜在我的心上啊……都怪我,若是我能及早提醒馮湘大人,他斷不會慘死在奸細的手下……嗚……”
老吳頭一番話竟讓在場中人動情,無不啜泣,紛紛慨嘆虎賁大勢已去。
莫洛近乎瘋狂的呼喊聲一絲一毫也飄不到眾人耳中,他極力掙開,跑到馮湘的尸體前,揭開血衣,足足有二十多個刀口,他氣得渾身發抖,叫道:“你這狗賊,你……你不僅殺了馮湘……你,我操你祖宗,我操你祖宗,你拿命來!”
眾人看到馮湘的傷口,終于確認,即使強如馮湘,竟也慘死,尸身都不囫圇,那等待自己的明天又該是何等模樣?幾個人拉住發狂的莫洛,含淚斥責他道:“虎賁要亡了!虎賁要亡了!你究竟知道嗎,虎賁要亡了?”
莫洛絲毫聽不進去,只沖著眼前的老吳頭吼道:“我操你祖宗!我操你祖宗!此生不取你狗命,我莫洛妄為人!”
而老吳頭只是由人攙扶著,一個勁地抹著眼淚。
喧鬧不知過了多久,開始有人小聲說道:“殺了奸細!”
兩個人附和道:“殺了奸細!”
這聲音逐漸變大,最后,所有人沖著大火中的莫起,喊著:“殺了奸細!”
但看眾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張著血盆大口,似要吃人。莫洛又喊道:“你們若殺他,便先殺了我吧!”
莫洛的聲音瞬間被幾百個人的聲音埋沒。煙熏火燎中的莫起還不知道此間變故,只是模糊地看著火焰外,一人與百十人糾纏的影子,笑了笑,一排潔白的牙齒顯得格外刺眼。
莫洛大喊道:“宋夫人不在,你們誰敢違令,便要軍法處置!”
張胡子道:“左右也是沒命,也要先殺了這小奸細,再跟宋將軍請命,戰死沙場。”
眾人聽了他這話,不免為他義氣所感,紛紛應和。
忽然,一陣清脆的嗓音裊裊傳來,聽之如百靈環繞,七分顯稚嫩,三分藏威嚴。
“以瞻乾之名!”
“以瞻乾之名!”
“以瞻乾之名!”
三聲呼喊過后,場中再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那地方站著一女子,首戴晶瑩白云冠,身披藍色穹極袍,腳蹬碧玉踏風靴,觀其面貌,竟俗白云蒼穹,青絲飄飄如云中之仙,明眸皓齒勝日月星辰,一抹朱唇與百花爭艷,清風徐來,盡是牽魂動魄的幽香。
眾人的目光并不在“仙子”身上,而在“仙子”身后的無名身上。
“無名大人,您要接任瞻乾之位嗎?”有人高聲喊道。
“非也,鄙人不才,不敢堪此大任”,無名向旁邊挪開,仍站在白璃攸身后,回應道,“瞻乾之位另有其人,便是有著上一任瞻乾血脈的白姑娘。”
議論聲四起,即使無名拿前任瞻乾官為白璃攸撐腰,也不能打消眾人心頭的顧慮。
“白家姑娘尚且年少,況且尚未在比武大會中取得佳績,即使一脈相承自上任瞻乾,恐怕也難承族人重托。”
無名問道:“那你等可聽說《飛鳥》?”
“什么?”大家議論紛紛,“《飛鳥》不是早已不知所蹤?”
無名環視四周,鄭重道:“前任瞻乾臨終前曾將《飛鳥》托付于白姑娘,此書眼下正在她手中,你們說,她有沒有資格承繼瞻乾之位?”
老吳頭思慮再三,道:“《飛鳥》所在,天問所承,在場的各位無人不知曉《飛鳥》一書對于虎賁一族的重要。只是白家姑娘畢竟年幼,眼下戰火紛飛,打起仗來豈能靠繡花取勝?即使有《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