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都城,奉安。
此時的人間由于受到了妖界滅族前的詛咒,轉移到了地下世界。
漢人與藩國同契于一地,所以在街道之上,可以看到各個民族的面孔。有的人膚白勝雪,有的人金發碧眼,奇裝異服在街上無處不在,各個宗教交融在一起,在熔爐般的天地間交織縱橫。
阿蓮諾帶我上街之時,正好趕上中元節的慶典。接到交匯之處都可以看到各族的人民在燒紙,祭祀亡魂。人們在熔漿之河上放著承載著河燈的紙船,紙船逆流而上,匯入天脈,漸漸融化成虛無。
“之前和陸云澤出來的時候,怎么沒看到這般景象。”我和阿蓮諾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想起之前和陸云澤“飄”在這世間之時,只覺得這地下之城分外可怖,卻從未見過這么多人。
“當時大戰剛過,你們可能是急于找回身體,哪兒有閑情逸致在人間閑逛呀。”阿蓮諾用貝殼制作的錢幣,在街邊給我買了一個包子,“一定餓壞了吧?咱們還得走一會才能到名醫那里,你先吃點東西。”
我開心地接過包子:“你不吃嗎?”
“我不餓。”阿蓮諾笑著看我,“哦對了,陸云澤走之前讓我給你這個。”說罷,她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米色的繡花錦囊。
我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張字條:“我還需要辦點事,在參星閣乖乖等我回來。”
除此之外,錦囊中似乎還有一個硬邦邦的小東西。我正在美滋滋地吃包子,不方便拿出來,便讓阿蓮諾幫我將其取出。
“這是什么呀?”阿蓮諾也是十分好奇,將錦囊翻了個個兒,那硬邦邦的小東西才掉落到她手中。我倆定睛一看,原來是個做工精細的小木人,只有拇指般大小,但眉眼刻畫得無比精致,眉眼凌厲,像個人做的護身符。
沒料想,那木人竟在觸碰到阿蓮諾的一瞬間,化作人形落在了地面,化作一名黑衣男子。
只見他黑發黑冠,黑劍黑靴,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宛若一尊漆黑的雕像。
“這是誰?”我嚇得包子差點沒掉了,騰地一下躲在了阿蓮諾身后。
“別怕別怕,既然是陸云澤留給你的,應該不是什么邪物。”阿蓮諾艱難地吞咽了一下,看見眼前這突如其來的男子,故作鎮定。
下一秒,那黑衣男人單膝跪下,持劍行禮:“主人。”
我和阿蓮諾面面相覷,指了一下對方,又指了指自己,異口同聲道:“你是他主人?”
“我不認識他。”我連連擺手。
“我也不認識。”阿蓮諾尷尬一笑,“那可能是認錯了,我們走……”
我倆轉身就要離開。
“主人。”
不料那黑衣男子倏然起身,擋在了阿蓮諾身前,我這下算是看清楚了,原來那陸云澤留下了一個貼身侍衛給她啊!
“你叫我……”阿蓮諾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著他。
“主人,在下墨染。”黑衣男子原來名為墨染,如墨浸染,當真是人如其名,“殿下吩咐,同我接觸第一人,便是我主人。”
“殿下?”我眼睛瞪大了,腦子轉了好幾圈才繞明白,“你稱陸云澤為……殿下?”
墨染皺了一下眉,方才道:“是”。我還當他會繼續給我們一些其他的信息,不料此人話少得可憐,一個字就把我打發了。
“所以……你可能還是認錯了。”阿蓮諾幫我們捋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是這樣的,那錦囊是陸云澤留給這位姑娘的。”說罷她把我拉到了身前,“我誤打誤撞先碰了你的……你的身體,但你可別認錯了。我估計啊,陸云澤是想把你當護身符,送給這位姑娘的。”
“不。”墨染的雙眼就像鷹隼一樣,灼灼地盯著阿蓮諾,“就是你。”
我看著他二人四目相對,忽然有那么一瞬覺得自己是個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