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印證暮雨遲的話,我故意借給女帝送藥之名,和阿蓮諾一同混入了參星閣的弟子行列之中。而宮中一般不讓男子進入,墨染便只好變回了小木頭人,隨身護她左右。
皇宮中,依舊是和以往一樣壓抑冷清。侍衛和宮人均為女眷,看不到一個男人的影子。
宮墻筆直,大殿之中不染一塵。青磚楠木,在火焰般的天幕下拉出一條條長影。
“女帝,請喝藥?!蔽沂桩斊錄_,將上官付曦準備好的湯藥從暖爐中拿出來,遞到了女帝身前。我看她眉間貼著花鈿,劍眉明目,雖說的確和我有幾分相像,但氣質卻千差萬別。
女帝此時正端坐在大殿中央的龍椅上,手里拿著幾本奏折,和前來議事的番邦使臣商討著什么。
那番邦使臣名為拉提爾娜,我曾聽上官付曦提起過她,是個厲害的角色。自女帝登基以來,就對她十分器重。如今人界已在地下生存了近千年,各族各邦動蕩,因而以漢族為主的奉安若能讓朝臣心服口服,需要和各邦交好,才能保住天下太平。
“上官付曦怎么不自己來?”女帝一身華麗的金衣,長發緊緊地束在腦后,眼神冷得入骨。
“上官……上官閣主今日身體不適?!蔽覜]料到她一上來就會如此問,只好直說了。
“他怎么了?”女帝只是輕輕一瞥,裝作不在意地問,
“沒事,并無大礙?!蔽覍⑺幏旁诹俗郎?,提醒道,“女帝還是要趁熱喝了,莫要涼了?!?
女帝身邊的侍女接過藥碗,用銀針試過后才送到女帝面前。
她瞥了一眼藥碗和銀針,用金袍袖口掩面喝下了湯藥。
下一刻,女帝扶額,像是要暈倒的樣子。緊接著,一支冷箭從我身后射來,在斬斷了我幾根頭發之后,直逼女帝的面門。霎時,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迎面而來的暗箭,完全沒了方才虛弱的神情。
“來人啊,有刺客!”宮女大叫,圍在大殿之外的侍衛立刻聞聲持劍而來,將我們團團圍住。墨染見有人要傷害阿蓮諾,頓時化作人形,護在了她身前。
“參星閣在朝中,未免有些功高蓋主了吧。”拉提爾娜一副看戲的模樣,上前從桌上拾起了那藥碗,“啪”地一聲就打碎了。里面的液體撒了一地,方才試藥的銀針也隨之撲簌簌滑落,針尖赫然變做了黑色,“膽子也太大了,什么時候男人也能隨隨便便入宮了?”
藥里有毒?
我不可置信地倒吸一口冷氣。
這不可能啊,女帝的藥都是上官付曦差人給她專門配的。何況他倆按理說應該是鶼鰈情深,我這一路也一直緊盯著這行人,又怎么可能被人趁機下了毒?
“這就是你們閣主精心給女帝配的藥呀?”拉提爾娜嘖嘖兩聲道,“若不是女帝發現的及時,洋裝喝了這藥,引出刺客,你們怕真的是要得逞了。”
說完她轉身對女帝行了一個禮,辭嚴意正:“女帝可千萬別放了這些人?!?
“謬論!參星閣一向忠心耿耿。”我跪下,急聲解釋道,“女帝,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
“誤會?”女帝輕笑一聲,指了指地上毒藥腐灼著地面留下的痕跡,“若不是我早有察覺,現在是不是應該已經沒法在這兒聽你們解釋了?”
“就是就是?!崩釥柲仍谝慌愿胶偷?,“我聽說,那參星閣閣主是個清心寡欲的男人,看來真的是能力不行?!?
女帝聽她說這話,眉眼間閃過一絲惱意。我察覺到她肯定是對上官付曦有意,急中生智道:“大人此言差矣,上官閣主對女帝忠心耿耿,他二人自小一起長大,何必大費周章地在藥里下毒?上官閣主如若真有謀害陛下之意,機會有的是,何必搭上一整個參星閣?”
“參星閣閣主可能之前沒有想要謀害陛下之意,現在女帝登基,這男人說不定就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