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安城外,往北三百里處,有一個隱秘的村落,藏匿于雙山夾縫之處。
蕭淵一身灰衣銀甲,在雙山空隙之處飛身下馬。他的面具遮住了表情,只露出一雙陰沉的杏眼。
掌心上,陸云澤給他寫下一處地址。兜兜轉轉,正是這個地方。
可是,雙山夾縫無比狹小,怎么會有人住在這里?
蕭淵一臉疑惑,擔心陸云澤欺騙了他,想要折返。不料這時,他看到幾只蠱蟲排成一列,極有秩序地進入到墻壁之中,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難道,這雙山夾縫,是假的?
蕭淵眨眨眼睛,狐疑地用手試探。可能是由于過于專注的原因,蕭淵并沒有發現另有旁人,也跟著他一同來到了此地。
果然,他的手也可以破墻而入。
所以,這看似真實的雙山夾縫,不過手蠱蟲上的粉末,給人生成的幻象而已。
蕭淵擔心其中有詐,手持長刀,猶豫了一下才闖了進去。
走過一片氤氳的瘴氣,夾縫中別有洞天。里面有一片隱秘的村落。破舊的茅草木屋歪歪扭扭,有老人和婦女帶著孩子,在砍柴生火,談笑風生。
見到有外人進來,她們都露出了驚異的表情。蠱蟲一路爬向為首的老人,而她穿著西域的服飾,真是蕭淵要尋的老嬤嬤。
只是他沒想到,多年以前視他如己出的老嬤嬤,居然會西域的蠱蟲之術。
多年未見,蕭淵的模樣早已從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變成了健碩陽剛的少年。老嬤嬤見到他,先是驚恐,直到逐漸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情。
“是蕭淵嗎?”她顫顫巍巍地用衣服內角擦了擦手,向蕭淵走了幾步。
而他卻將大刀橫在二人之間。
“您究竟是什么人?”
“你肯定在想,我明明是死了,對吧?”老嬤嬤嘆了口氣,“其實,我不過是西域安插在北方的棋子,跟你一路來奉安城,也是作為耳目,周旋在這兩方勢力之間。本來,我一介女流,不足為懼。可后來,蕭臨覺得我知道了太多秘密,因而想要除掉我。”
蕭淵皺緊眉頭,追問道:“所以您會蠱術,是西域之人?”
“是的。”老嬤嬤找了把木板凳,哆哆嗦嗦地坐了下來,“當年,蕭臨想稱王,便和西域合作。他幫西域的軍師,在南蠻的武功秘籍里動了手腳,而西域則派兵助他上位……”
果然如陸云澤所說,蕭淵本不是北方的王子,只是蕭臨找的質子替身。而老嬤嬤因為知道太多事情,所以好幾次都險些被北方的勢力暗中除掉。還好有陸云澤出手相助,幫她們在奉安城打造了一處隱秘的住所,才得以茍活至今。
“我們雖是西域之人,做過一些違心之事,卻從來想要真心傷害過他人。”老嬤嬤說到這里,眼眶紅了,“當年你作為質子,我唯一想的就是不讓你在奉安城中受委屈。可我的身份,早晚有一天會拖累你……所以,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
蕭淵見老嬤嬤附身下跪,放下長刀,伸手去扶她。
“蕭臨城府很深,我從外面的人說,你現在是大將軍了。”老嬤嬤老淚縱橫,想要觸摸,卻不敢靠近他的臉,“看到你靠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我真的知足了。只是你要提防他,不要功高蓋主,不然我怕他會對你不利。”
“好了嬤嬤,我都知道了。”蕭淵握緊她的雙手,搖了搖頭,“怪我,之前沒有能力,被人蒙在鼓里也不知道。”
與此同時,這段對話,不偏不倚地被南司樂聽到。
分寸和時間拿捏得剛剛好。
其實,墨染早已根據我們的安排,提前跟蹤蕭淵到城北的雙山夾縫處。以布谷鳥鳴為號,他見墨染離開客棧,便將此信號傳遞給我們,這樣燕燕才能及時將南司樂及時帶到此地。
“聽到沒有,是北方和西域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