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紫色的頭發如針尖一般,穿膛而出。
蕭淵倒在周子霖的身前,鮮血沾滿了周子霖白色的狐裘。
他本身妖界戰神,素有潔癖,因而千年萬年征戰,向來刀不血刃。可如今他卻渾身是血,狼狽不堪。
“為什么?”周子霖捧起蕭淵的臉,此時他的面具早已破碎,露出了和金華極為相似的容貌。常年沒有經過日曬,加上他身負重傷,蕭淵早已是面色慘白。
“我娘愛錯了人,但如果我娘還在……她一定會想回到你身邊。”蕭淵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手剛要抬起,卻控制不住地沉沉落下。他奄奄一息,最后喃喃自語道,“可是誰又能做到,一生無悔呢。”
隨著他的手掉在地上,蕭淵的頭也重重地落了下來。現在的他早已皮開肉綻,深棕色的小辮凌亂散落。
看到他倒在血泊之中,周子霖仰天長嘯,悵然化作九尾白狐,轉眼靈力便滲進了蕭淵的身體。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金華一身紅衣,在素素白雪中宛若一朵盛開的梅花,在對他招著手。
千年前,是他不懂男女情愛,造出了她,又放走了她,讓她一身是傷,為愛隕落。
千年后,他窮盡靈力,只為喚醒她的肉身。也許是造化弄人,他終是為了她的子嗣,選擇了犧牲。可能只有這樣,周子霖才能真正地放過自己。
在他身體消失的瞬間,陸云澤剛和暮雨遲破除了戰戟的陣法。他想上前去抓住師父,卻被周子霖全身迸射出的白光擊退。
再一轉眼,地上躺著的只剩下蕭淵一個人。他此時沒了上衣,身上的傷漸漸愈合。
一縷封印從蕭淵的額間如煙般升起,須臾便消逝在空氣中。入魔的女帝在看到蕭淵那一刻,眼神卻恢復了正常的光彩。
“蕭……淵?”她嘴唇顫抖,詭異的紫色漸漸退去,恢復了血色。
女帝的左手如爪子一般,指甲烏黑,掌心里的頭發還在不斷涌動著,可女帝卻沒有再開展任何攻擊。她痛苦地用右手握著左側的胳膊,可頭發卻控制不住地從掌心飛射出來。
“這是怎么回事?”女帝越是用力,左手就越不聽控制。她望著昏迷的蕭淵和滿地的鮮血,吶喊出聲,“剛剛發生了什么?”
“你被魔氣控制了。”上官付曦施展劍術,暫時按壓住了女帝體內的魔氣。暮雨遲手持折扇,和陸云澤一起飛身上前。陸云澤一遍又一遍地畫著符,可是女帝體內的魔氣卻難以壓制。
“方才我施針的時候,用了仙氣。”暮雨遲的折扇之中,有仙氣如煙霧,化作無形的鎖,困住了掙扎中的女帝,“但她體內的魔氣破除了仙氣封印,現在全部聚集在她的左臂,我也控制不住了。”
女帝依舊是緊緊抓著自己的左臂,她望著不斷涌出的頭發,眼前驟然想起了方才的畫面。
她記得蕭淵的身子被她穿膛而入,他的大刀如殘鱗敗甲一般,被她擊得粉碎。
她想起蕭淵擋在周子霖身前,全身被她青黑色的頭發刺透。
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全身青筋暴露,血脈全斷。
女帝右手的指甲深深嵌入了左臂之中,突然嘔出一口黑色的血。
“上官付曦,我問你幾個問題。”女帝的眼神閃爍,眼眶潮紅,聲音止不住地顫抖,“你若不回答我,我現在就讓全天下為我陪葬。”
“你問,我答。”上官付曦抵著長劍,幫女帝鎮壓著她體內一陣陣不穩定的氣息,“別沖動。”
“第一。”女帝張開嘴,只覺得唇角干澀,“廢帝十五年春,我被大祭司罰了五十年禁閉。當時,我重病,你給我買了什么藥?”
上官付曦望著女帝,遲遲沒有說話。
“第二。”女帝嗤笑,黑色的血液不斷地從她口邊涌出,“小時候你經常翻墻出去,給我買一家店的桂花糖。你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