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多問一句,事情也許不會如此,那個無辜之人也不會白白喪命。
牟所沒有說下去,可誰都知道他下面要說的是什么話。
所以,這就是他現在費盡心思,也要多“問”上一句的緣由嗎?不致再犯一次讓自己后悔一輩子的錯誤?
葛東榮心里有些犯抽抽,揪著帽檐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當時那種情況下,有幾個人能自信拍肩膀說自己一定能看出端倪來?但站在職務立場來說,師傅又實打實的算是失職了。
周南,“......”。怎么覺著這貨一副要劉備借荊州的架勢?對不起這種時候似乎不該跑偏。
但這世上本就從無“但凡”一說,何況二十幾年過去,追究對錯已不具備多大意義,不如專注于眼前。
于是周南從自家鴨舌帽上移開目光,放在了牟所身上,“往事已矣,您這次的‘追問’,我覺得十分有意義,如果前三次的三名單身女受害人是其犯罪試驗階段的話,那么真正的嫌犯,可能不會只作一次案就停手?!?
“!”看過不少山姆國犯罪劇的葛東榮聞言第一個反應過來,“你是說...這人很可能成長為一名連環殺人犯?!”
周南沒點頭亦沒搖頭,只說了句,“成長這個詞,用的很準確。無論是從作案工具準備,還是作案心理角度,這名嫌犯的確都在不斷改進中。?!?
沒人能為他人尚未做過的事情下定義,所以他只是依據事實陳述。
工具?心理?葛東榮認同的點著頭,“的確,第一起入室盜竊案件現場,開鎖痕跡還比較明顯,可越到后面就越有技術性了,而且現在回想,三名受害人對嫌犯逃離現場的描述,也都略微區別,從最開始在門口沒進屋就被驚嚇逃離,到進屋后才逃出,這也算是一種心理上的‘進步’吧?!?
牟所用全新的目光審視打量著自家徒弟。
“師傅,我分析的有啥不對?”葛東榮朝自己身上看了看。
牟所拋下煙頭笑,“那倒沒有,就看看是不是被誰附體了,這必須不是我那傻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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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語氣下,是不易察覺的認真。有毅力,腦子也不差,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希望他這徒弟去見識見識外面更廣闊的天地。
徒弟不易,葛東榮嘆氣,“有外人在呢,師傅您就給我留點面子唄~”
看出幾分端倪的周南不無羨慕的端起茶杯,你說他怎么就沒這么個師傅呢?自學成才什么的,過于勵志了。
牟所無奈,徒弟又犯傻了,他只能自行拉回正題,“周主任,您覺著下一步該怎么辦?”
雖然這個遠道而來的年輕人年齡和自家傻徒弟相當,可經過一天的接觸下來,他已經完全沒了最初的應付想法,不自覺的就征詢起意見來。
“我覺著?”周南又瞅了眼自家鴨舌帽,“我覺著東榮剛才有句話沒說錯,我們要查的,是一個身高170左右從事餐飲行業或者相關的男性,但這排查范圍,可能并沒想象中那么廣。”
葛東榮抽了抽嘴角,第一反應,東榮?咱倆很熟?隨即馬上,好吧大神,你說啥就是啥!
這次反倒是牟所當先潑起了涼水,“您可能不太清楚我們縣城的情況,雖說只有五十多萬人口,可從事餐飲服務行業的人員,林林總總加起來也不在少數...”
周南一擺手,“你們可能忽略了一點,嫌犯如何做到到處踩點兒而不被人留意?!?
這...
確實是個問題。
京都大姨是大姨,南云的大姨就不是大姨了嗎?
想在這些大姨“駐守”的陣地中挨家挨戶踩盤子,那必須有個足以能讓人忽視或者說習以為常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