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齊舟跟著兩個士兵從原路返回甕城,那兩人對他說,等他們換好崗后,賀齊舟做的任何事情,他們都會視而不見。
甕城的四個角落都掛了一串燈籠,也照亮不了多少地方,晚間甕城中央的高臺上只有兩個士兵值崗,帶賀齊舟回來的兩人熟練地與原先站崗之人交接后就一個朝南,一個朝北像陶俑般站著不動了,換崗的過程悄無聲息,甕城中人大多疲累了一天,幾乎沒人察覺到動靜,能在避風的城中休息一夜,比之露宿當然還是要好上很多。
賀齊舟悄悄找到馮嫣的帳篷,這里離其他人搭的帳篷至少隔了三四丈,一路上的變故早已讓他變得格外小心,仔細聆聽一下帳中動靜,里面的確是兩個人平緩的呼吸聲。
到了帳門口,故意發出了一丁點的異響,那兩人的呼吸聲陡然一變,都有內力運轉的跡象。
賀齊舟一算時間,離馮嫣制住他們也快一個時辰了,看來魏公子的手下還是有兩下子的,馮嫣對自己的功力還是過于自信了。那兩人確也陰險,明明已經沖開穴道,居然還不逃,大概是想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賀齊舟心中冷笑兩聲,判定兩人方位,慢慢掀開帳門,探身入內。帳內是漆黑一片,果然一左一右兩股勁風分襲自己章門、風府二穴。賀齊舟暗叫一聲來得好,點金指左右開弓凌空出手,兩人手指還沒摸到賀齊舟衣物就已經軟軟地倒了下去。
賀齊舟惱恨兩人無恥,又連續下了重手,分別封住兩人十幾處要穴,任兩人如何運功都已經沖不破了,而且咽喉也被真氣鎖住,現在連呼救的機會都沒了,如果六七個時辰內無人為他們解穴,兩人很可能會掉境,甚至喪失功力,這也正是賀齊舟希望看到的。
賀齊舟并未停頓,摸黑將兩人的衣物全都扒了個干凈,再掀開一絲帳門,看清帳內所有被褥、墊子的方位,將那些東西一樣不剩,全都卷起,然后再悄悄退出帳外,回到甕城南面,將被褥等物塞到齊栩所駕的鏢車上,而將被剝下來的衣物盡數投進角落邊茅廁旁的泔水缸里,最后找到自己的那輛草車,運功、睡覺。
天還未亮透,甕城南邊的車夫、雜役們已經忙碌起來,洗漱、支灶、做飯、搬物、套車,雖看上去很亂但也有條不紊,接下來就等對面的大人物們醒來后替他們收拾帳篷了。
賀齊舟自草車上坐起,恰好發現對面的柴貴正一臉幸災樂禍地看過來,然后吆五喝六地讓手下士卒列隊報數,那些車夫便自覺地去幫他們收去帳篷,而魏辰良的隨從都是自己管自己的行帳,那們的帳篷是用輕薄的油布做的,比其他人的油氈要輕便了不少。
也就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甕城中人都已經準備完畢,就等內城的幾位“貴客”出來后便可出發,原本支滿帳篷的甕城也顯得空曠起來,只是城北卻有兩頂帳篷并未收起,一頂是魏辰良兩個下屬的,里面沒人,還有一頂就是馮嫣的,因為是女子的帳篷,那些鏢師也不便替她們收,想等她們出來后再動手。
西邊的甬道里,率先出來的是滿臉笑意的魏辰良,因為剛才在驛館門口,張鋮果然言而有信地將他送到甬道那里,他也對張鋮帶去了父親誠摯的問候,三個巡城騎兵和馮嫣齊栩則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后。
不過還沒等魏辰良踏入甕城,手下有人便急急忙忙跑來叫道:“少爺,不好了,趙通和費遠兩人不見了,帳篷里被褥都沒展開……”
“叫什么大活人怎么可能說沒就沒了有沒有問過城里士兵”章伯是這幫人的首腦,見下屬如此不鎮定,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
“士兵說除了你們幾人,其他人都沒被請過,我們懷疑,懷疑……”
“懷疑什么”魏辰良不耐煩地問道。
“懷疑在馮姑娘的帳中,會不會是晚上從茅廁回來走錯地方了……”隨從指向另一個沒有被收起和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