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出發,走了半月余,賀齊舟也漸漸與幫中之人熟絡起來,時常還能陪郭幫主講上兩句,這一日剛剛進入黃土丘地,商隊沿干涸的深壑行進,賀齊舟便找機會問郭問道:“幫主,這黃土丘地一眼望不到邊的,究竟是誰發現了南去的道路?是不是還要走很久?”
郭問耐心答道:“其實南去的路還真不少,有的很早就有人知道了,有的是最近才發現的,每次大河改道或是土丘坍塌又或者是暴雨沖刷甚至是人為堵塞都會讓一些通道消失,也會有一些道路重新出現,我們現在走的一條通道平常一直由我們三個幫派在打理,所以還算是好走,最多走上七八日就能到鎮南關了,只是大多數時候都只能一車一馬地通過,所以在軍事上這些通道幾乎毫無價值。”
賀齊舟繼續問道:“幫主,我看你操持蓮花幫這么累,為何不關門了事?二公主好像也沒給咱們多少幫助呀。”
郭問長嘆一口氣道:“我可是每天都在想這件事啊。老實說,什么為了幫中弟子著想、為了在江湖上闖出名堂之類的,這些都是假的,主要是因為從家父手中接過幫派,實在不想斷送在自己手上!
投靠二公主也是不得已的事,只不過是借她的名頭讓朝廷不來找我們麻煩罷了,我還能多祈求些什么?
我們已經被黑道瞧不起了,更是不被鹽幫放在眼里,其實說起來,他們鹽幫才真與朝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說他們是青龍寺第六堂都不為過!”
“戰事一緊,你這生意越來越難做了,萬一貨都被吞了怎么辦?”賀齊舟問道。
郭問低聲道:“所以我不是自己都出來走貨了嘛?這一趟如果能走完的話,還是有幾萬兩銀子進賬的,足以再維持一段時間,再看看吧!對了,先和你打聲招呼,我身邊也沒多少現銀了,答應給你的另一半要等交易成后再給你了。”
“郭幫主,不用客氣,我打拳時已經贏了不少,只要我們夫婦二人能安全過關,你已經是幫了大忙,所以那點銀子無須再給了。對了,你知不知道南面交易的都是些什么人?會不會轉手就將我賣了?”
郭問道:“這怎么可以,做我們這一行的,無非就是一個信字!再說南面的官也貪,你說不定還要買幾次假戶籍,錢再多也不夠用,這個就不要和我客氣了。至于和我們交易的人其實有好幾拔,最大的兩家是叫興隆記和百利居的商號,一些小商戶大多跟在他們后面做生意,我想叫興隆記幫忙,他們的信譽一向是最好的,你大可以放下心來。”
賀齊舟心想,這郭問長了一副兇悍的面相,其實心地還算不錯,倒是司空朗給人以豁達大度的感覺,但怎么都無法看穿對方究竟在想些什么。
“郭幫主,我看司空二哥這次又添了這么多糧草,到底意欲何為啊?他們新進來的三人會不會又有朝廷的人在里面?”賀齊舟其實感覺那三人并不如何高深,主要還是想知道第一個問題的答案。
“我不清楚,也不想管,你也別管他們鹽幫的事,那三個人有些面熟,應該不是朝廷的人。”郭問答道。
此后幾日,天天好像都在重復著前一日的行程,時而走在百丈高的丘頂,時而行至百丈深的溝底,不停地上上下下、左轉右折,賀齊舟估算了一下,直線距離最多也就走了兩三百里,但實際走了卻是將近千里,多走這么多路,只為找到一條車馬通行的道路。
第七日宿營之時,司空朗再次召集所有人,講了講明日應該注意的事項:“諸位,你們中有幾位應該是第一次走這條線路,明日一共要走將近八十里路,其中五十里是在一條深壑中行走,兩邊都是一百至兩百丈高的土山……”
“二哥,我們不是天天都在走這樣的路嗎?”翟彪問道。
司空朗道:
“別插話,這條深壑底部大多數時候只有幾丈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