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融入夜幕。
朝陽初升,卻不見絲毫蓬勃朝氣。
天空如同蒙著一層暗藍色的油布,蒼白的太陽高懸天際,投落的似是冷光,叫人脊背發(fā)寒。
河岸邊矗立的石碑上,通天河三字以墨色重描。
前方便是波濤起伏,綿延至遠方天際線的寬闊江河。
水色稍顯渾濁,呈褐黃色,看樣子混著不少泥沙,潮水在吹拂的晨風中激蕩,時而有難以辨明模樣的妖怪破浪而出,翻轉(zhuǎn)著砸落,激起潮水。
兩岸崇山峻嶺連綿起伏,本該是宏偉壯麗的景象,卻因為蒙著冷冽日光,隱約陰晦。
“魚龍一日往返鐘山城與蓬安地界,再過一個時辰,它會在伏清山稍駐,那兒會有蝦兵蟹將為其供養(yǎng)食物,同樣也是渡口,要前往鐘山城的妖魔會在那里等候。”
做了上百年的通天河主,老黿對魚龍的情況爛熟于心,接著說道,
“為了確保魚龍能有充足的食物,接下去的一個時辰內(nèi),水府內(nèi)不會有太多兵將駐守,想要讓翻**死的隱蔽,又要趕上魚龍就只有這段時間!”
老黿被擊敗后,他的水府自然就成了翻**的地盤。
所幸從魚龍的運作方式來看,翻**并沒有改變老黿在時的規(guī)矩,它純粹是為了執(zhí)行鐘山城內(nèi)魔王布置的任務而來。
“你負責將翻**引出水府,然后控制那些可能前來增援的蝦兵蟹將,剩下的交給我。”
不只是為確保能順利抵達鐘山城,閻荊還想借翻**的身份一用,因此得確保翻**死亡的消息不先一步傳出去,否則將會不可避免的影響后續(xù)計劃。
老黿點頭表示知曉,身形沒入通天河的同時,召來一只體型龐大的烏龜。
它負責帶閻荊前往合適的伏擊地點。
目送著老黿消失在通天河面的波濤內(nèi),閻荊轉(zhuǎn)而看向后邊的朱霞,詢問道,
“此去鐘山城,不論成敗,我與城內(nèi)的妖魔勢必將有一場大戰(zhàn),你現(xiàn)在還有機會返回朱絲洞,繼續(xù)潛心修行。”
閻荊不想以天命人的身份脅迫朱霞去做些什么,而是讓她自己做決定。
“潛心修行.呵,這世道,還修個屁的修行,返回朱絲洞也不過是等死而已,袁罡那次我沒趕上,這一趟,無非一死而已,總好過變成邪祟渾渾噩噩的茍活!”
朱霞的回答直截了當,沒給自己留任何余地。
“你去渡口附近等待,我們成功后會直接前往渡口。”
得到朱霞的承諾,閻荊也不再廢話,讓她先行一步前往渡口,又說道,
“幫我們注意渡口那邊的動靜,尤其是負責看守魚龍的水族,確保它們不會察覺到翻**的死。”
話音落下。
閻荊轉(zhuǎn)身跳入通天河。
岸邊的朱霞望著河面擴散的漣漪,低聲喃喃道,
“袁罡,你未走完的路,我替你走下去.”
尾隨老黿操控的烏龜潛入通天河深處,沒多久就到了一座深處的土丘附近。
閻荊環(huán)顧四周,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不遠處有著一條沉船,在船頭找了個位置等待老黿。
激活太清寶箓的斂息符,掩蓋行蹤與氣息。
虎蛟遺澤能讓他在水底輕松維持生命活動,甚至反過來得到更進一步的增強。
閻荊化作沉江石像,端坐于沉船甲板。
任憑游魚,水獸在身邊來回穿梭。
安靜的環(huán)境使得閻荊的思緒止不住發(fā)散,很快便想到昨晚老黿提及的關于袁罡的事情。
老黿曾為袁罡算過一卦,這才知曉他的命數(shù),而袁罡也確實與尋常妖怪不同。
他的肉身天生神異,獨戰(zhàn)整座鐘山城,大殺四方,威壓統(tǒng)領妖界數(shù)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