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人意?”
“順逆行道?”
“此人……又在弄些什么玄虛?”
“哼,管他弄些什么玄虛,如今這般陣勢,他還能走脫不成?”
“說書,顯然是此人修法,同理于王道龍氣,國家法度,都是聚眾而成的人道之力。”
“所以,此人每次登臺,每次說書,都有指向,之前便是例子,給他三言兩語挑起民意,身合法度,最終連大周皇祖都給斬了,此等修法,非同凡響啊!”
“非同凡響又如何,皇室乾坤二老,道門洞庭真君,皆是四境三關,先天絕頂的人物。”
“還有那李老太君,此番為家族計,也賭上了性命,拼上了底蘊,李門紅塵修法破至極限,同樣也是先天絕頂,且心懷死志,有玉石俱焚之意,更是極端!”
“再加上余下一眾先天,此人要說些什么,才能在這等陣勢之下逃出生天?”
“這也未必,此人膽敢留下,這般登臺說書,必定有所依仗,不可小覷啊!”
“是極,莫要忘了之前教訓。”
“此事我等都知,眾位先天豈會不曉,早早就做好了準備,城外十萬大軍正在合圍,寧州各府各縣也有布置,便是那人故技重施,再成法度,也可揮動大軍強殺。”
“軍武為人道之兵,十萬大軍,合勢而行,皇者真龍,天子至尊也要隕落!”
“……”
大戲開幕,但卻無人喝彩,戲臺之下,一眾先天,沉默不語,冷眼旁觀。
反是場外,各方看客議論紛紛,將場中局勢剖析分明。
一眾先天不語,是在等待時機,等待最后的大勢合圍。
畢竟,他們是來殺人的,不是來聽書的,此時坐下當個觀眾,完全是因為時機未到。
只要場外大勢圍成,徹底斷去那法度根基,他們就會果斷出手,犁庭掃穴。
如此,自是不會給蘇問喝彩捧場。
蘇問也不在意,從容坐下,醒木一拍,徑自開說。
詩曰:
絳幘雞人報曉籌,尚衣方進翠云裘。
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臨仙掌動,香煙欲傍袞龍浮。
朝罷須裁五色詔,佩聲歸到鳳池頭。
定場詩一首,臺下無回聲,眾人冷眼,心思各異。
蘇問不做理會,自入正題:
“話說大宋仁宗天子在位,嘉祐三年三月三日五更三點,駕坐紫宸殿,受百官朝賀。”
“百官之中,宰相出列,上奏天子:“而今瘟疫盛行,民不聊生,傷損軍民甚多,伏望陛下釋罪寬恩,省刑薄稅,以禳天災,救濟萬民。”
“又有一臣,出列補道:“此災不同尋常,以臣愚意,要禳此災,需宣龍虎天師星夜臨朝,京師禁院修設三千六百羅天大醮,奏聞上帝,禳保蒼生。”
“嗯!?”
話至此處,眾人眼神皆是一凝,齊齊將目光投向張洞庭。
怎一回事?
龍虎天師?
此人早已料到龍虎山會插手,所以在書中添了這么一出,針對這位龍虎天師張真君?
但這怎么針對,書中虛構之事,還能影響現世不成?
眾人不解,心中忌憚。
張洞庭亦是蹙眉,眼望臺上,再看臺下,最終也未言語。
見此,旁人也不好議論,只能按捺心中詫異,繼續觀望形勢發展。
眾人反應,蘇問視而不見,繼續敘說。
“天子準奏,草詔一道,御筆親書,欽點殿前太尉洪信為天使,前往道脈龍虎山,宣請龍虎天師張真君星夜臨朝,祈禳瘟疫!”
“洪太尉領旨而去,星夜兼程,終至龍虎山,龍虎山道眾恭迎天使,但卻不見當代龍虎天師張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