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迷蒙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間昏暗的土房內(nèi),他躺在土炕上。
微微活動手腳,感覺沒有障礙,只是酸軟無力。
他稍稍回神,立刻感覺口干舌燥,頭也昏沉得厲害。
略微打量四周,見墻壁上空空蕩蕩,只有一扇開得很小的窗戶。
土炕前有一張粗木方桌,桌上有個粗陶罐子,一只粗瓷碗,旁邊兩張制式粗陋的凳子。
“呃……”
他本想叫人要水,可剛一張口卻聲音嘶啞,說不出話來。
正無奈時房門被人猛地推開,遲老二手中拿著一把斧頭跨步走了進(jìn)來。
他將斧頭放在墻角,轉(zhuǎn)身要離開時瞟了一眼楊青,立刻怔在原地,隨后露出一個幸災(zāi)樂禍的笑臉:“呦!楊大俠醒了?”
楊青:“呃……”
“你說啥?”遲老二邊往床邊走,邊不懷好意地問著,等看楊青臉色變冷,這才恍然大悟道:“哦,要水是吧。”
他從陶罐中倒了碗清水,遞到楊青面前。見他雙臂無力抬起,笑道:“要不俺老遲吃點兒虧,用嘴渡給你喝,啊?哈哈哈……”
遲老二笑罷伸手將楊青扶起,又把水碗湊近。
楊青將水一飲而盡,這才覺得喉嚨好受了些,聲音雖然還是嘶啞,但已能說話:“你怎么在這兒?”
遲老二甕聲道:“這是俺家!”
“……那我怎么在這兒?”
“你是……”
遲老二話沒說完,門口光影閃動,一個身著農(nóng)家粗布群衣的少女接口道:“我?guī)銇淼摹!?
曲非煙輕巧的邁步入門,雙手背在身后,歪著頭看向楊青。
只是她巧笑嫣然的俏臉上卻難掩一絲憔悴。
楊青看著曲非煙,漸漸與自己模糊中感到熟悉的身影重合。
“你跟著我多久了?”
“從你下了華山開始。”
楊青不說話了,曲非煙也沉默。
“嗨,有啥話就說唄,憋死個人,俺去弄點兒吃的。”
半晌,遲老二耐不住沉悶,放下茶碗出門去了。
楊青對曲非煙笑了笑道:“過來坐吧,說說我睡了多久,這是什么地方。”
此時離曲洋離世已有一年多,曲非煙也逐漸從痛失親人的陰影里走出來。
聽到楊青招呼,她表面沉靜,可終究是少年心性。嘴角不自禁的就微微上揚,眼神中也流露出幾分得意。
“你睡了半個多月了。”曲非煙道:“那天我?guī)е阋宦吠吓埽緛硐胫苯尤デG門港坐船離開這里,不過你傷太重了,只能在附近找個地方安置下來。”
“嵩山和青城沒追上來嗎?”
“怎么沒有?荊門港那邊現(xiàn)在還有人守著,這個村子前些天也有人來搜,不過那些人蠢得很,沒找到。”
楊青點點頭道:“我們怎么會在遲老二家里?”
曲非煙聽了面上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說道:“我?guī)е阏衣淠_的地方,跑到這兒時險些給人追上,幸好碰見遲大哥。
那天他母親下葬,見到我后他說跟你是舊相識,又知道有人追你,于是就把你放進(jìn)棺材里一起埋了。等追兵過去才把你挖出來。”
楊青聽完咽了口唾沫,他依稀記得自己好像在“馬車”里躺過……
“遲老二竟然救我?”
“遲大哥人不錯的,開始時我也怕他有歹心,他出門我連著跟了六次,每次他都是買米買藥,從沒有過惡意。”
楊青詫異地看了曲非煙一眼,連跟六次,怕是比自己還要謹(jǐn)慎了。
“你就不怕他發(fā)現(xiàn)你。”
曲非煙笑道:“你別忘了我從小可是在日月神教長大的,這點本事我還是有的,你不是也沒發(fā)現(xiàn)我嗎?”
楊青無言以對,他動了動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