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滄海在胸前接連數(shù)指封住穴道,捂著傷口亡命奔逃。
但那道橫貫胸腹的傷口太過猙獰,只需再深入半寸就要將他開膛破肚,經(jīng)脈中一股紫氣往來奔赴,撕咬灼燒,像是要將他化成飛灰。
他渾身汗流浹背,雙眼中透著從未有過的衰弱與絕望。
沒有人知道楊青與左冷禪雙掌相抵,真氣交互時發(fā)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以為他即便勝了左冷禪,也是元?dú)獯髠瑥?qiáng)弩之末。所以他才會選擇與丁勉再次聯(lián)手,扼殺這個幾次無法殺死,反而越來越強(qiáng)的敵手。
然而結(jié)果證明他的判斷出了錯,從此以后青城或許要隱姓埋名了。
前方就要穿出樹林,野外再無遮擋。如果碰到仇家,只怕就要兇多吉少。
可他沒有選擇,停下可能更危險(xiǎn)。
奔行間,低垂的視線中忽然出現(xiàn)一雙青色布鞋,灰色蜀錦織就的衣擺隨風(fēng)清揚(yáng)。
余滄海瞬間停住腳步,抬起頭看向那張初見時不曾被他放在心上的臉,神色復(fù)雜。
“你能跑到哪兒去呢?”
楊青看著余滄海,心中也有些說不出的感慨。兩次險(xiǎn)死還生,都是拜他所賜。
“楊青,楊少俠。”余滄海臉色灰敗如枯木,但眼中仍有求生的欲望:“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我傷你兩次,可你也殺我門人弟子無數(shù),而如今我更非你一合之?dāng)常惴盼乙粭l生路,從此青城遠(yuǎn)走域外,再不踏足中原,行嗎?”
“不行!”
馬蹄聲響,震飛一群鳥雀。
林平之飛馬趕到兩人身邊,聲音如索債惡鬼。
“楊師兄,求你將此人交給我!”
他跪倒在楊青面前,雙目血紅,面孔扭曲到幾乎變形。
楊青毫不猶豫地走向余滄海,兩人交錯間,他雙手在后者身上連點(diǎn)數(shù)下,封住他周身要穴。
“當(dāng)初你父母在他面前,也是被這般對待。”
說完他便向回走去,身后只過了片刻就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嚎,可他已無心去理會。
正走著,遠(yuǎn)方一道粉衫羅裙的身影朝著他跑來。
“青哥!”
到了近處,岳靈珊再也無所顧忌,撲進(jìn)楊青懷里將他抱住,淚水潸然落下。
“小師妹,好久不見了。”
楊青伸手輕輕捏捏她后腦勺,又拍拍她后背。
“青哥,你回華山好不好,我爹他早就不生你氣了。”
楊青苦笑道:“我也想回去,不過還是要師傅當(dāng)面點(diǎn)頭。”
“你是不是還要回去找那個妖女?”
“曲非煙?她來了嗎?”
“哼!”岳靈珊氣道:“帶了個傻大個兒,正在少林找你呢。”
“小師妹,你不用生氣,我們算是從小一起長大,這份感情是誰也比不了的。”說著楊青解下腰間一柄長劍,“你看這是什么?”
岳靈珊接過來拔劍出鞘,但見劍身雪亮如清冽山泉,寬兩指,長三尺有余,凜凜寒芒隔空刺人肌膚,鋒銳非常。
比她之前失落在思過崖的“碧水劍”還要強(qiáng)上許多。
“這,這是?”
楊青笑道:“前次害你丟了佩劍,這是我在浙江龍泉,托人用寒鐵混著鐵精鑄成的,當(dāng)是給你賠罪。”
岳靈珊知道楊青一直記掛著她,一臉喜色,開心問道:“這劍叫什么名字?”
楊青一窒,他連自己的劍都沒想過名字。
不過他念頭微轉(zhuǎn),說道:“芙蓉,叫芙蓉劍。”
岳靈珊聽了臉上一紅,知道這是在借機(jī)夸她,嗔道:“就你會騙我。”
兩人正說笑著,遠(yuǎn)方岳不群與寧中則帶著一眾華山弟子遙遙走來。
楊青迎上前去,正要下拜,岳不群卻搶上來扶住他:“此時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