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盡在皇上指掌間,臣如今雖受重創,但也有把握為皇上占據山東。
南陽朱粲,江南沈法興,李子通不過疥癬之疾,杜伏威亦難成氣候。待到將其一概剿滅,大勢之下,蕭銑也不過冢中枯骨,不堪我等一擊。
皇上……”
這時殿內光線越發暗淡,李密說到中途,忽見前方龍椅上兩道青光隱隱,心中頓時一緊。
“做你該做的事,退下吧。”
耳聽楊青聲音冷肅,李密心驚之下只得叩首道:“罪臣僭越,望皇上恕罪。”
說完他不敢再多停留,起身退出殿外。
離了乾陽殿,李密走到宮城之外與沈落雁等人匯合。
“密公。”
“爹。”
李密擺擺手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再談吧。”
幾人跟著他走過天津橋,卻見午時還紛亂的戰場,此刻早已打掃干凈,只留下陣陣不曾散去的血腥。
等回到提前訂下的客棧,李密灌了口茶水,才對圍坐桌旁的幾人道:“此子難成大事,不足與謀。”
說著他將剛才對話復述,幾人聽了盡皆陷入沉默。
“三大宗師也保不住?狂妄!”
良久后,王伯當率先開口斥道:“真以為殺了王世充,鎮住些愚夫愚婦就天下無敵了嗎?”
李天凡卻看向李密問道:“爹,他說讓我們靜待明君,豈不是說他不想做皇帝?”
“嘿嘿。”王伯當冷笑道:“他若真有自己吹噓的武功,做不做皇帝也沒什么兩樣。天下什么東西不是任他予取予奪?”
“并非是吹噓。”
李密搖頭道:“我昔日見楊廣也未曾覺得怎樣,但方才與他對答,卻總覺自身渺小孱弱,仿佛面對的不是人,而是一片無盡蒼穹,心神總是難忍戰栗。”
沈落雁聞言皺眉,剛想說話,一側傳來敲門聲。
她起身拉開房門,見是自家屬下送信,于是接過來轉身遞給李密。
李密展開掃了兩眼,隨即又交給幾人傳閱:“你們自己看吧。”
片刻后眾人放下信件,面色各自變幻。
王伯當疑惑道:“這信上說楊青殺了陰癸派祝玉妍,這娘兒們很厲害嗎?”
他久在軍中,對于江湖中事所知不詳,便看向沈落雁。
“祝玉妍其人……比之當世宗師或有差距,但也不遠了。”
沈落雁輕嘆一聲道:“算上另外生死不知的四名魔門高手,只怕楊青的武功真的已經不在宗師之下,之前我還是小看他了。”
見幾人情緒稍顯低落,李密笑著搖頭道:“此人橫空出世,之前誰也不知,怨不得你。眼下雖然還看不出他有何圖謀,但終歸比被李淵踩在腳下強。
既來之則安之,且安心看看也好,日后總會見分曉。”
……
揮退李密,楊青招來魏城,帶著高培安一起吃了頓奢華的宮廷膳食,最后才回寢殿休息。
及至魏城要為高培安另尋住處,后者遲疑片刻在楊青面前跪下。
“師父,我想跟你學武功。”
坐在寢殿床榻邊緣,楊青靜靜看著高培安。
“胡鬧!”魏城不知楊青心思,只以為他心中不喜,立即上前去拉高培安:“這是皇上,哪能隨便……”
“魏城。”
聽楊青打斷,魏城渾身一激靈:“奴婢在。”
“你去門外等著吧。”
“是。”
等殿門閉合,楊青起身走到高培安面前:“我一直沒問過,你今年多大了?”
“我九歲,過了冬天就十歲了。”
“嗯。”點了點頭,楊青接著問道:“你家里還有親人在嗎?”
雖然早有猜測,但還是問了一句。若還有落難親人,既然有緣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