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死于江都之亂,其后叛軍四起,我在洛陽亦是如坐針氈。”
禪房內平瀾與楊青相對而坐,靜靜說道:“王世充專權跋扈,漸有反意,李密洛陽一敗再難制衡。
直到元丞相等刺殺王世充消息泄露,我已經再沒有退路。可我自幼在宮中長大,當值亂世,除了任人擺布還能做什么呢?
只能日夜在佛前祈禱,盼望我來世不再生于帝王家。”
說到這兒他又長嘆一聲,這才面色轉憂為喜:“本以為這只是妄想,不料一日晚間醒來,我竟然真的身處荒郊。
開始還以為是夢,直到在這寺中剃度出家,又聽說洛陽皇帝不但仍在,還做過幾件流傳頗廣的大事才相信。
這不是夢,是佛祖找人替我受難。”
說完他又躬身一禮。
楊青皺眉道:“所以說你睡了一覺就已經在這兒附近了?”
“正是。”
“王世充死后,就沒想過回去看看?”
平瀾連連搖手道:“我躲還來不及,哪會再有回去的心思。”
想了一陣,楊青也摸不著頭緒,無奈搖頭:“你就沒想過是我故意取而代之?”
“你如果這么想,洛陽怎么會多年沒有戰事?此必是佛祖安排!”
誰安排的已經不重要了。
楊青如今能做的,只是繼續走下去。
“施主,小僧還有一問,萬望施主解惑。”
“說說看。”
兩人說到這兒,楊青已經沒了談話的興趣,聞言只是敷衍一句。
“不知施主如何找到這里,可是有事托付于我?”
“放心。”楊青將手中茶水喝干,放下茶盞說道:“找到你的人既然沒聲張,就不會再理會你的存在。
至于我,你全當是碰巧路過好了。”
這時院中木門輕響,有人走進院內。
平瀾解釋道:“定是我師兄采買回來了,施主稍作,小僧這就去準備齋飯。”
楊青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目視他離開禪房。
等平瀾帶著另一僧人再回來時,卻見房中空空如也,早已不見人影……
·
離開輪轉寺,楊青轉眼就將這事拋在腦后。
無論前路如何,只要自己腳步不停,早晚有個結果。
眼下最緊要的還是先確定能夠破碎虛空。
在戰神殿他功力再進一步,氣海中真氣徹底融為一體,再也不分彼此。
此時天地靈氣于感應中也真正化作海洋,他自身則是其中一尾游魚。
即可借其生長壯大,也能借勢施展威能。
而那道浮游不定的天痕,則像是一道龍門。
想要走得遠,除了跳得更高,還得將門戶開得再大些。
離開戰神殿時他曾有感覺,在那道混沌門戶后還藏著很多層未知障礙,等著自己一一破開。
那或許就是戰神圖錄中記載的九重層云。
他邊想邊走,一路走走停停,半個月后已繞過長安,不自主地走到華山腳下。
沿著朝陽峰向上,楊青直走到峰頂朝陽臺,才在崖邊盤坐。
從此他在華山每日練劍練功,完善新創劍訣,對于山下的事再不過問……
在楊青離開洛陽兩個月后,李靖與裴行儼率兵北進,擊潰東突厥所部,俘虜東突厥可汗頡利返回長安。
同年日本遣唐使抵達長安。
其后貞觀八年,大明宮開始建工。
貞觀九年,裴行儼大破吐谷渾,殺其國主及子嗣,扶持親近唐朝的新國主。同年東突厥新任可汗阿是那杜爾,歸附大唐稱臣。
直到貞觀十年,大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