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四下民居中多有雞鳴狗吠之聲,但那女子的敲門聲卻顯得分外突兀。
“彩衣姐姐,你回來啦?”
楊青很快聽見一道女子嬌柔低語以及開門聲,可以他的耳力,剛才卻根本沒聽見絲毫腳步。
微微探出頭去看,才見院中一個身段纖細,描眉畫眼的白衣少女,攙著被她叫做彩衣的女子往里走。
之前聽女子自述,她母親喪期應該過去了,然而眼下院中仍然掛滿白色燈籠。
彩衣看著滿院燈籠,身體止抖如篩糠,她強壓著顫抖的聲音問道:“母親喪期已過,妹妹為何還要掛起白燈?”
“嘻嘻……”
耳聽一聲尖細嬉笑,彩衣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再走,卻被那少女拖著不住向前。
在楊青感應中,這少女一身陰寒死氣,根本沒有活人的氣息。
與昨夜的陰尸雖有些微區別,但本質上都是一類。
“姐姐走啊。”
“快走啊……”
“我叫你快走!聽見沒有!
”
前兩句還是細語溫聲,最后一句已然森冷陰寒,駭人肝膽!
“你別過來!”
彩衣終于受不住恐懼,一把掏出從老道士那兒得來的符箓舉在身前喝道:“我,我……你根本不是我母親認的干女兒,你快走,不然我……”
“姐姐你這是干什么?”
“啊~!”
楊青偷眼看去,只見那少女一把奪過彩衣手里的符箓,眨眼撕扯粉碎。
緊接著她雙臂一展抱住彩衣,雙眼豁然上翻隱去黑色童孔,只留下眼白。
微張的櫻唇也變得干癟腐朽,從口中吐出一條長舌在彩衣臉上舔舐兩下說道:“我這張皮還有段日子才壞,你就不能再等等么?
你怎么就不能再等等!?”
彩衣此刻嚇得面無人色,只憑一口氣撐著才沒昏厥,哪還敢再回話。
“姐姐你等不及了。”
“那我也不等了……嘻嘻……”
已化身鬼怪的少女單手在彩衣頭頂抬起,尖銳的指甲緩緩下落,似要將她從中剝開。
“區區畫皮鬼,也敢荼毒良家!”
就在此時只聽院門處王勉厲喝一聲,隨即一串金光筆直破空,飚射向彩衣。
在楊青眼中,那快若劃空星火的金光正是五張符箓。
金光四溢的符箓一道面前,立時斗轉成圓,將一人一妖圍在當中。
與此同時上空道道澹金靈氣,如成群流螢般墜空落下,與符箓一起結成牢籠。
這靈氣楊青看得清楚,與他體內的九陽火勁極為相似。
“啊~!
”
那畫皮鬼被金光一攝,瞬間少女表皮如蠟油般融化下落,露出里面一具黑面男子模樣。
“來!”
王勉趁此機會單手憑空一抓,彩衣身形凌空飛至他身邊。
而轉身再看符箓金光陣中,畫皮鬼的男子樣貌也已融化殆盡,下面又露出一個年輕婦人模樣。
“御符宗的雜碎,自身難保還要多管閑事!”
混雜著數重人聲的陰冷嘶吼中,畫皮鬼渾身人皮破裂爆散成一團灰黑死氣撲向四周。
金光被死氣一壓,稍微暗澹些卻沒散去。
緊接著楊青眼見它連爆七層人皮,將金光壓得幾乎熄滅才裹著一團陰氣遁出院落。
王勉看它逃走也不追趕,只是俯身去查看彩衣。
楊青目視畫皮鬼從自己頭上飛過,略作猶豫還是追了上去。
所謂除惡務盡,王勉或許有難言之隱沒有去追。但他本身氣血強盛,又有克制陰毒鬼物的九陽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