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山外發(fā)生的事他或許一無所知,但也多少有些猜測。
不過他悍然出手本就沒有再掩藏的意思。
至于御符宗眾人,此事過后大概沒有人會再承認他御符宗門徒的身份。
即便廖箏等人迫于壓力也不會迎難而上。
好在自己本就與他們不算密切,更沒在門內(nèi)待幾天,頂多受些責難,不會有連累一說。
御符宗如今的狀況,已經(jīng)無法對他破陣提供便利幫助,他眼下唯二的兩條路。
一是找機會接觸下褚靈仙,探聽虛實。
左右自己現(xiàn)在攤牌了,褚靈仙之前的小動作也不用再裝作看不見。
第二就是神通道法練到進無可進,到時誰攔著自己直接斬了,有的是時間慢慢研究。
打定主意后他再無疑慮,只一心趕路。
轉(zhuǎn)眼四天過去,云滄境內(nèi)的山脈叢林遙遙在望,自己的第八門神通,變神印也終于在氣海中刻畫下牢固根基。
然而距離尚遠,楊青忽見云滄觀上空云氣如龍,風鑄虎形。
聚起的萬千氣象變化間震蕩虛空,竟使他心神微顫。
探出神念往云滄觀中一掃,竟看見田青云站在院中閉目仰首,聶小倩躲在井中只敢露出半個頭偷偷打量。
他身形微一停頓,就察覺自身神念已與田青云碰觸,后者亦在第一時間察覺他所在位置。
“楊師弟,何不下來一敘?”
田青云微笑側(cè)臉,好似在自己院中迎客。
楊青只一瞬意外,隨即平靜飛至云滄觀上空,穩(wěn)穩(wěn)落下。
“公子。”
見他回來,聶小倩跳出井口躲到身后。
“田師兄。”楊青上前兩步走到田青云近前笑道:“我剛從太虛山回來,師兄你已等在這里,不知是早有預料,還是快我一步?”
“楊師弟此話怎講?莫非除了南海與宛南城中,你又在太虛山出手殺人了不成?”
聞言楊青下頜微揚,緩緩收起敷衍笑意,周遭虛空隨他情緒變化,連風也在一瞬靜止:“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師弟別急,我此來并不是因為那些事。”田青云神情不變:“因此知與不知,實在沒什么分別。”
“哦?”摸不準他意圖,楊青眉頭微挑,緩步走到搖椅前坐下:“我與田師兄見面不過三次,正式說話今天還是頭一遭,實在猜不透你找我還能有何事。”
想起幾日前與空桃在滄靈谷襲殺太淵宗的人,他不知田青云會否在打空桃的主意。
“楊師弟不需見外,修行路上你我皆是同道,豈能以凡人眼光看待彼此交情?”
聞言楊青面色不變,他知道田青云道行境界屬于太虛山最高的幾人之一,打未必打得過,但自己要走他也不一定留得下來。
一念及此他也不耐煩跟對方閑扯,索性直言道:“四天前貴派吳銘死在太虛山外,我殺的。”
田青云聽完微微錯愕,隨即嘴角一挑,非但不怒,反而欣喜的一拍雙手笑道:“妙啊,楊師弟此舉可謂正合我意。”
“嗯?”
楊青皺起眉頭不解其意,聶小倩更俯身在他耳邊滴咕道:“公子,這個人腦子好像有問題……”
“哈哈哈。”田青云聽得清楚,卻絲毫不以為意:“楊師弟或許不解,但你只需聽我細說就會明白。”
聽他言語中透著幾分癲狂,楊青反而來了興趣:“你且說說看。”
“好!我先來問你。”田青云目光灼灼,雙手一擺袖袍負在身后問道:“不知楊師弟對當今天下修行之人怎么看?”
“天地末法,靈氣截取艱難。”楊青毫不遲疑回道:“所謂修行之人,更像是在即將干涸的溪水中垂死掙扎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