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箏在水下駕符疾走,上方段氏四老領著十幾人緊追不放。
從黃昏到深夜,兩方一水相隔,幾乎是平行向前。
如此奔行自然極為耗費靈氣,廖箏此刻渾身汗透重衫,臉色漸漸開始泛白。
神念在海面掃過,他一皺眉頭大聲喝問:“段大長老,我師徒三人已離開太虛山,御符宗的事我也不再過問,只想帶著徒弟隱居世外,何必死死追著不放?”
“哼。”上方人聞言不屑道:“既然不想過問世事,來南海做什么?見了我等又為何要跑?”
“你追我我當然要跑,你若調頭回去,我自然也要停下。”
“巧言令色。”
被廖箏稱作段大長老的紫袍老者輕哼一聲:“乖乖給本長老上來,說出楊青下落我不與你為難。”
“段大長老,晚輩著實不知楊青下落。說不定你追我這大半晚的工夫,他已經從后面熘走了。”
“都說廖箏為人忠厚,不想也是個油嘴滑舌的小輩。也罷,我便與你耗著,看你靈氣還能支撐多久!”
說完段大長老大袖一揮,四周海面便有無盡云霧升騰。
霧氣匯聚在他們一行頭頂如同云層,隨即云中數不清的雨滴墜落。
這雨初始細弱,逐漸轉急,眨眼間已化作滂沱之勢,如同利劍般刺透下方海面。
廖箏放出護持周身的陣法被連綿劍雨打中,不停搖晃波動。
他本人臉色更顯難堪。
“師父,這樣下去不行的。”李敢看在眼中急道:“我上去拖住他們,你們先走!”
“別去!”
不等廖箏阻止,李敢腰間巨峰仙劍忽地破開海浪,躍上半空噼斬而出。
劍勢蕩開漫天激射的落雨,直指段氏四老。
太淵宗一行人注視水下已久,段氏四老排行第三的老者見狀冷笑道:“不知死活。”
他一指點向巨峰劍,星河遍布的晴空中便有十數道天雷噼空向下,打得仙劍歪斜顫動。
天雷阻隔雖見成效,可巨峰劍來勢洶洶,硬頂著雷光仍然斬至幾人面前。
“嗯?寶器祭煉的倒有幾分火候。”
說完他又要引雷落下,忽聽身側大長老提醒道:“小心。”
話音落下眾人就見巨峰劍劍勢頹喪,但尚未墜落的劍身卻騰起條條光鏈。
看著細若游絲,其上飽含的鋒芒銳氣卻使眾人隔著老遠就覺皮膚刺痛。
“小輩,我奪了你的劍!”
李敢放出巨峰劍,自身飛在眾人前方始終保持安全距離。此刻二長老身形一晃飛至巨峰劍前,長袖擺動將劍身連著尚未完全展開的光鏈一同包裹。
巨峰劍光芒斂去,劍身在二長老長袖中不斷震顫卻難以脫身。
李敢見狀也不驚慌,揮手灑出數十符箓在身前凝聚成陣。
陣中精光隱隱,照亮四周夜色。
巨峰劍被這光芒一照,仿佛從中汲取力量,忽而在二長老袖中劇烈掙扎,隱有難以控制的趨勢。
“回來!”
李敢一聲大喝,下一刻二長老長袖炸裂,本有一丈大小的巨峰劍豁然漲大到兩丈高低。
劍身鋒芒隱隱,蠶絲樣的劍氣曼延虛空,帶著聲聲嗡鳴劃空斬向太虛山眾人。
“凋蟲小技。”
眼看劍氣將至,人群中一方彩錦突然飄起。
巴掌大小的錦布浮上半空瞬間擴大,擋住條條劍氣將眾人護在身下。
片刻功夫李敢算是與段氏四位長老互換一招。
只是廖箏在下面看的明白,這幾人根本未曾真正出手。
“師父,這幾個老家伙是不是故意墜在后面?你看他們根本不出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