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歡鬧,夢里添洞房。
雨歇云收天亮時,佳人難舍情郎。
……
清晨,天上飄小雪,劉府書房門開。
昨夜夢鄉受恩寵的荀娘子飄煙飛去東湖。
床帳上劉彥敞懷盤坐,周身氣血緩慢平復,但其面仍留赤色。
阿九端著一盆水觀看, 見公子陽氣似火,血氣大壯,可謂‘滿面紅光’。
放下臉盆,笑顏走近問:“金風玉露一相逢,卻勝似金丹入腹?”
聽她打啞謎,劉彥臉熱下床,氣定神閑道:“煉精化氣, 煉氣還神, 煉神補性,我與貂兒夜行陰陽之道,大概就在其中?!?
“鬼仙之精氣妙如金丹。”
“你這娘子,卻不知羞?!?
阿九淺笑服侍公子穿衣說:“我在家中如何避得開內事?”
“羞也無處避。我把自身當做公子膀臂,心連一體,還羞什么?”
“老夫人讓我來探探公子氣色,怕貂兒盜陽,損傷公子身?!?
劉彥系上衣帶,笑道:“那你便把看到的,如實告訴母親?!?
阿九輕點頭,又取衣物給公子,思慮問:“公子與娘子行好事,算不算修仙道?”
劉彥說:“此事有玄門道理,卻不算是修仙?!?
“就好比吃飯,品嘗美食美酒,對我而言只是養身性,但對貂兒確是修仙?!?
“她說陰陽之內, 可助衍生念頭,如天地氣和而生雨露,諸露皆為法。”
“她用那《詫女癸雷法門》翻云時,與我文光相合共鳴……”
“我渾身學問都能聞雷而驚蟄,妙處不言而喻?!?
“貂兒打算將此法傳授與你,助你得證鬼仙。”
阿九寵愛入心,端來溫茶給公子:“娘子抬愛,九兒愿拜她為師?!?
“剛才萬山公子來過,說今日便要回洛陽……”
劉彥聞言點頭,與阿九談送行,凈面后叫上平兒,帶上一把傘一卷書,出了府門。
……
天上雪花輕飄,西碼頭處,幾艘大船沿河道排開,岸上擔夫挑著湯圓上船。
頭船處,萬山、陸侯、明淵結伴而談,周圍站著洛陽商人,大談東湖商會,等著見劉奉義。
不久, 見君子領書童來到碼頭處。
楊萬山隨手引薦洛陽商人。
眾商觀奉義氣貌, 暗叫不俗, 見禮說起‘奉義在京中之名聲’。
一商說:“先生之詩,風靡東京,男女老少皆知《山居秋暝》。”
又一商道:“天子冊封后,京中士人,人人仰慕,聽說小公孫娘子還為奉義‘解瘟救民’作賦……”
他們分說君子在京美名。
劉彥心神氣滿,不見驕念動,只當平常之言來聽。
聊了幾句話,他從平兒手中接過雨傘,贈萬山問:“可記得它?”
“那日下雨,你我各撐一把傘游城論學,君從這把漏傘之中,明悟以不動心,見心念動。”
“后借此它,觀身中不足?!?
楊萬山聽他講述,神思回到當時。
接過漏傘撐開,似乎還能感受到水順著傘把流入自己手心、手脖,浸透衣袖和心神。
而此時,這水不是雨水了,而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劉彥話中情義,如水潤其心,使萬山心竅文光爍爍,眼眸如洗。
劉彥分顧陸侯、明淵笑談:“記得當日,你還問我‘世才有朋友嗎?’”
“我答有,大多是泛泛之交,真朋友不出五指?!?
“今我再答君,有,萬山即是、子洵即是,明淵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