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姑姑嬸嬸安!”
院里房中帳內,軟榻上斜躺著個美艷婦人。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上戴著赤金盤螭瓔珞圈。妝扮上與賈府其它太太皆不同,她更顯風流富貴。
“你這大忙人一早到我這來,今兒是個什么說法?”塌上女人正是比賈蓉年長一歲的鳳姐兒。
“想嬸子了,就來請安罷!”
“少在我面前扯你娘的臊。”鳳姐兒素來潑辣,除了府里幾個老太太,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往常哪天不跟我屁股后面叫著嬸嬸姑姑,至你娶了媳婦,除了頭天,什么時候見到過你影子?”
這話說得曖昧,賈蓉卻知鳳姐不是那意思。鳳姐在府里頗有手段,曾經的賈蓉賈薔都以她為馬首是瞻。這會說這話,不過是抱怨自己手里少了兩個貼心應手的使喚人。
賈蓉裝作不知其意,道:“嬸子是吃我媳婦醋啦?侄兒以后定常來給姐兒姑姑請安。”
“什么時候學著你老子那套花言巧語?嬸嬸就嬸嬸,姑姑就姑姑,現在還叫起姐兒來了。哪個喂你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來調戲老娘?”
“侄兒哪里敢,只是一時被嬸子迷了眼,才叫出聲姐兒來。”賈蓉呵呵笑道,“嬸子這般年輕漂亮,讓不知情的外人見了,莫說以為嬸子是我姐兒,說是妹妹都有人信。”
“好話跟你媳婦說去,在我面前不打用。”鳳姐兒啐了一口。她雖膽大,這種話也只在賈璉哄她做些羞人動作時聽過。被個年歲相同的膽大小輩哄上兩句,從夜里賈璉聽的體驗又不同。
沒哪個女人不在意歲月容顏。
鳳姐兒得意地瞪了賈蓉一眼,沒不再跟他瞎聊,正經道:“這回又是你老子要借著什么?趕緊說了拿去,別在我院里丟人。”
“難怪老爺從小就教我說鳳姑娘最是貼心,人才提了一,鳳姑娘就猜到了三去,心思透亮的很。”賈蓉說,“這回不是老爺求你,是侄兒想來問幾個人。”
“你們東府幾百人不夠使喚?找我要人,怕是找錯了。”
“沒錯,沒錯。這事只有嬸子辦得了。”賈蓉在鳳姐兒面前又胡扯了一通,說自己意外得了個仙人方子,若能制出來,這物不僅對賈家對朝廷都大有益處。
所以需要幾個靠得住的辦事人。賈蓉才到紅樓,對許多人又沒印象,只能向鳳姐兒靠譜的人。
如果能從她這誆……拉到投資,那更好了。
“世上哪來這么多仙人……”鳳姐兒才說到這,忽地愣住,一雙丹鳳眼直直地看著眼前賈蓉。她突然想起平兒從下人那里聽來的話,說什么東府小蓉大爺在新婚夜遇見了兩位老國公。嚴肅道,“你當真見了家里兩個國公老祖?”
額……我這特么是隨口編的,用得著這么大反應?
這會兒,只能硬著頭皮說:“是的,那方子就是那晚得來的。”
撒下一個謊,就需要更多的謊去圓前面那個謊。賈蓉繼續胡謅道:“那天睡下后,迷迷糊糊聽人招喚。起來后見著兩個金甲仙人,仙人背后跟著兩個摸樣奇怪的和尚道人。金甲仙人委托一僧一道,說我乃他們嫡親后人,要送我一場造化。”
“平兒。”鳳姐兒猛然站起,一雙丹鳳眼里閃出明眸之光,急忙對隨身的丫鬟吩咐道:“把院子里的人都趕出去,任何人不得靠近房間。”
“省的。”平兒姑娘急忙出去,院里頓時一陣雞飛狗跳。
把房間里的賈蓉給嚇了一跳,眼下這個謊的威力似乎有點太大了。
賈蓉意識還沒轉換過來。在他生活的時代,就算真能到祖輩先人也沒多少個說法。當下覺得鳳姐兒小題大做。
待人都散了,房間里只剩下鳳姐、賈蓉、平兒三人。鳳姐才問:“然后呢?你手里的方子就是那場造化?”
“侄兒不知。”賈蓉撓頭,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