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蓉勸了好一會,可秦氏心意已決,反而更激動了。哼著她的小瓊鼻道:“他既學不進去,就別在府里招搖了。好生回家呆著,還能在老爺跟前孝敬?!?
秦可卿是打定主意要送秦鐘回去,等秦鐘什么時候愿意學了再進賈家義學來。
“年輕人嘛,貪玩是正?,F象。”
秦可卿卻不這樣認為,撅著嘴道:“秦家又不是什么富貴人家,他心底卻沒一桿秤,留在這里三天兩天與寶二叔廝混,偶爾又鬧些事情。因了我的關系,還不知道兩府的人怎么看待大爺?!?
蓉哥兒發現可卿固執起來也是難勸得開,只能先同意下來。
“大爺身份不比他人,將來要承了整個寧國府,來往的都是公侯將軍們。家里老爺都說在朝堂上的多是好虛名的勢利眼,大爺若是因這種事虧了個縱容妻弟的名聲,待將來我哪里有臉見賈家的祖宗們?!?
蓉哥兒訝然。
哪有可卿說得那般嚴重,只是向來可卿顧慮得多,什么小事都掛在心上。這回若不應她,賈蓉真怕她因為這事害出病來。
鯨卿暫時離開一陣也算好事,至少不會與寶玉加深某些畸形的情感。
翌日,蓉哥兒親自去了義學。
大儒在上面講經,賈家的子弟在下面各玩各的。甚有親密者,兩少年男子攜手擁在一起咬耳朵。反觀那位大儒坐在堂上一手拿著書本,搖頭晃腦自己說自己的。
連賈蓉進來了都沒發現。
蓉哥兒臉色陰沉的很。這野狗肏的賈政與賈代儒就是禍禍兩府的銀子?給賈家子弟請了個這樣的狗屁業師?
他又在角落里找到了寶玉,寶玉單獨坐一桌,旁邊空著的位置應是原來秦鐘的。寶玉顯得心不在焉,左顧右盼完全沒在聽業師講經。
就在寶玉扭頭之際,余光中見到了堂后面的賈蓉,面上先是一驚,又是一喜。然后竟不顧講課紀律悄悄跑了出來,來到賈蓉身邊。笑道:“蓉哥兒,你親自送鯨卿來了?他現在在哪兒?”
還想著鯨卿,想尼瑪呢!
就這樣講堂紀律,不打個架都是奇事了。
上面的講經的大儒終是抬頭看到了賈蓉,停下道:“可是新來的學生?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今日所講的是《學而第一》?!?
義學里其他的學生也轉過頭來,見了是賈蓉,一個個心里一跳。特別是昨日參與了打架事跡的金榮等人。
賈蓉其實連金榮是在場哪位都不知道,也不在乎誰是金榮。今日他來是向館主賈代儒給秦鐘請假的,順便來瞧一瞧義學被搞成個什么模樣。
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唯一用心聽講的反而是兩個年紀最小的,珠大奶奶李紈的兒子賈蘭與同桌的孩童。賈蓉也不想理會這個義學的業師,轉身直接找賈代儒去了。寶玉還想再問,可見蓉哥兒不搭理,反跑出義學訓秦鐘去了。
賈蓉氣得牙癢癢,學子跑了,做講師的也不管管?簡直不為人師。
“蓉哥兒怎么來了?”賈代儒與賈母同輩,是二代榮國公賈代善的庶弟。他見了賈蓉面上欣喜著,還要給賈蓉介紹義學里的幾位先生。
“諸位先生可都有何功名?”賈蓉只冷笑著問了這一句,在場的幾個先生臉色皆變。只有一人昂頭挺胸道:“吾,辛卯科舉人?!?
喲?還算不錯嘛。竟然有個舉人大老爺。舉人厲害啊,中了舉就意味著隨時有機會步入官場,成為真正的大老爺。只是他算了算,以這人的年紀,最近的辛卯科應是在十三年前。
十三年的舉人都沒能某個一官半職,也未能考上進士。賈蓉心底頗為復雜,還是拱手喚了聲先生。
這位舉人倒是靈通,知賈蓉是寧國府長孫也稍稍欠身回禮。雖年過四旬竟與蓉哥兒以同輩相論,謙稱小弟。
其他幾人知賈蓉身份不凡。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