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心里哪里想的是這種事情,他在擔心著自家妹子和蓉哥兒產生私情了。又聽蓉哥兒一陣吹噓,臉上也只顯尷尬。
河道建閘采買水泥又與他們薛家無關,薛家做的是天南地北的散戶生意,水泥直供河道衙門又不會分薛家一文錢。薛蟠實在聽了一陣,再忍不下去,匆匆告辭。出了臨水軒樓,他在外停了一陣,思考再三還是放棄了去找寶釵的決定。
沒走出多遠,便聽了附近院子有人在吵鬧,是鳳姐兒同璉二哥的聲音。
雖然他與璉二哥今兒鬧了出不愉快,心腸依舊還是熱的,想過去說些什么。又覺自己不好插手,到底是他們的家務事。
在外面聽璉二哥喊了幾句狠話,又吃痛叫一聲,才瞧賈璉捂著臉氣沖沖摔門出來。薛蟠連忙避開躲一邊去,當做什么也沒聽見瞧見,好讓賈璉不傷了自尊。
等賈璉離開,薛蟠才從暗處出來,連忙離開。
這院子里,寶釵安撫著鳳姐兒道:“不過七八千兩銀子的事情,姐姐何故抓花了二哥的臉。他到底是爺們,往后讓人瞧見臉上的傷,外人該如何笑話他。家里不論鬧成什么樣子,總不能在外面丟了體面。”
王熙鳳冷笑道:“莫說體面不體面的事情,他與那畫舫名妓那些事情,我還沒找他麻煩。往后各過各的,我也并非不肯。只是你們薛家做的好事,連他在揚州找妓子勾寡婦的錢,也‘好心’借給他。若是幾百兩銀子,我也認了。左右算出近萬兩銀來,當我管著大燕國庫?”
寶釵受了無妄之災,心里也不好受。挑眉暗諷道:“借銀子出去的是大哥,姐姐撒氣到妹子身上作甚?二哥找哥哥拿銀子使,哥哥還能拒絕不成?姐姐今兒作態,大家心里都通透。有了新郎換舊郎,左右離不開‘喜新厭舊’四字。”
鳳姐兒被說穿心思,她也不羞不惱。哼罵道:“別在我面前說新啊舊啊的理論。妹子要憐他,明兒我便與他和離了去,讓他扶妹子做個正房。”
薛寶釵聽見卻惱了,她是未嫁之身豈能拿婚姻開這種玩笑。收斂笑容道:“姐姐如今在氣頭上,妹子也不便多打攪。”
鳳姐兒暗罵聲,莫以為我不知你打著什么主意。
都是狐貍成精,一個比一個狡猾。王熙鳳怎么會看不出薛寶釵的心思,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寶釵這浪蹄子和蓉兒定不清白。
她的心里又恨自己怎么嫁了這樣的人,越想越不痛快,回想她在嫁入賈家的這些年月。事事為了賈家,卻沒落下半點好。這會兒的鳳姐兒就像是走進了邏輯迷宮的死胡同里,越是深想,越是氣憤。拿著賈璉、賈蓉兩人對比,心里更怒賈璉而喜賈蓉。
臨水軒樓里,賈蓉望湖面嘆息。還在計算著,今兒怎么將賈璉給支使開。卻忽然見一人從旁邊走出,沿著湖岸往出門的方向走去。
“璉二叔!”
蓉哥兒喊一聲,對方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頭也不回的朝前走。
他該不會是要出府罷?
賈蓉心里擔憂,林府外面可不太平,如今又近入夜。這時候出去了,晚上怎么還回得來?揚州不比神京,不是人人都認賈家的牌子。
蓉哥兒找上幾人追了一陣,沒追上,反而丟了賈璉的蹤影。見天色已晚,只能惺惺回了林府。
恰逢平兒過來,問:“大爺怎么出去了?”
蓉哥兒無奈道:“剛見了璉二叔出府去。”
“大爺管他作甚,二爺在揚州瀟灑著,不僅天天會妓子,外面還勾搭了幾個商婦。找薛家足足借了八千兩銀子,全被他使女人肚子上去了,剛奶奶還拿這事生氣。”平兒不忿道,“他這會兒出去,自然是因為沒在奶奶那占到便宜,找勾搭上的賤人消火去了。”
真是夜里去找姘頭倒也算好,就怕璉二叔被有心人給盯上了。蓉哥兒暗暗搖頭,一早就同他說了,最近不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