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百萬兩。
當然,他也知道每家貪的十來萬兩銀子并不是全部進了腰包,而是上下打點孝敬去了。比如鹽運司的幾十萬兩就是從總商那里分來的,各州、府衙門再分一點,真正進腰包的也沒多少了。
這些人真正賺錢的項目是倒賣私鹽。各大鹽場、總商與鹽幫勾結在一起,將鹽場官鹽倒賣至其他省去,一不用交稅,二不用買鹽引,能倒賣多少就賺多少。
按照林如海整理出的冊子可知,淮、揚、蘇、常等府內大小衙門都參與在內。可謂波及官員無數,還沒算上負責兩淮鹽課的鹽運司上千官吏,負責漕運的三萬漕丁,幾千個鹽幫販子。
這一下,可是打擊了數萬人的利益。
蓉哥兒這回是真的不敢隨便出林府了,這么多衙門里只要出現幾個不要命的,這輩子就交代在這里了。
林如海嘆道:“只怕連累了你們,蓉哥兒又是賈家近兩代里最出息的,因此受了牽連。我哪里能跟你姑太太交代?只是當時又不能對外透露這些事情,唉……”
其實賈蓉心里也有擔憂,璉二叔兩夜沒回林府,不知是否出了意外。雖然這位二叔像一只小泰迪般,見了婦人便想著要一起親熱,也因為王熙鳳的原因,蓉哥兒也不太喜歡他。
但也不想賈璉真出什么意外。因為賈蓉、王熙鳳、賈璉之間的算是家事,在關上門怎么鬧都好。但是在外,他們全都代表著賈家。
蓉哥兒同林如海道:“既然姑太爺將冊子整理了出來,侄孫這便找人通知渃侍衛他們過來。”
林如海嗯了一聲。他知道忠順王既然將揚州鹽課案交給了渃侍衛,有讓段玉、蓉哥兒在揚州協助,這些事自然讓蓉哥兒處理最好。
蓉哥兒去林府角門出走了一遭,與人傳了話。
有小廝道:“方才的璉二爺回府了,喝了不少酒。”
哎呀,這家伙沒出事就好。
蓉哥兒知了,又見守門的一人暗暗點頭,才放心回去。才進后院不遠,便聽了賈璉醉醺醺的在那鬧事。
“咱堂堂榮國府的哥兒,哪點比不上別人?他們一個個房里養著好幾房小妾,你……我不過拿了銀子在外交絡,便耍起了夜叉脾氣。”
房里的王熙鳳已經黑了臉,并坐的林黛玉也被賈璉的樣子嚇壞了。
他趕忙過去,只聽道鳳姐兒的罵聲。“這里是林府,不是你那破院子里。將妹妹嚇成什么樣子,還嫌不夠丟人?”
蓉哥兒到時,賈璉歪頭晃腦的還知道給林黛玉賠罪。賈蓉扶著璉二叔道:“二叔該喝了多少?怎這般模樣,先回房休息罷。”
“你起開!”賈璉揮手推開賈蓉,仰著頭斜著臉,在雙眼迷離瞧了蓉哥兒一眼。又怒視著王熙鳳,道:“咱好不容易過了一陣痛快日子,你為何要像閻王索命般的從金陵追來?莫以為我不知你和蓉哥兒……”
房間里的林黛玉已經聽傻了!寶釵臉上也露出奇怪的神情,唯獨王熙鳳冷著臉。
“二叔!”賈蓉大喝一聲,哪里還能讓他繼續說下去,強拉著賈璉出了院子。
“放開我!”到外面,賈璉推搡開,道:“你和她那般親密的越矩行為,我可說過半點?她憑何如此管我?只需她放火,還不能讓我點燈了?”
這家伙也不知是聽了別人挑撥還是怎么的,喝成這樣專門來鳳姐兒的場子了,竟什么話都敢說。
賈蓉嘆一聲,無奈道:“二叔喝多了,侄兒帶你回去歇息。”
“不去。”賈璉歪著身子,打上兩個酒隔。他的心里極不平衡,又在溫柔鄉度過兩夜,聽不少枕邊風,想著扶正外面的人兒。哼道:“莫說你與她之間無半點糾……嗝……我在府里時與老爺的姨娘們也有……嗝……”
“二叔慎言!”賈蓉對這家伙都無語了,拉上他胳膊扶著,道:“先送二叔去房里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