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面對顯德皇帝的質問,賈蓉將會回想起的那年在揚州垂釣期間被陌生人帶走的那個下午。
疾馳的馬車在揚州城內穿梭,賈蓉坐在的馬車里,緊皺的眉頭已然發現事情的異常。按馬車的速度,這時間應該到了林府才對。掀起的旁邊的軟簾,他朝外面看去,周圍已不是他熟悉的景色。
這不是回林府的路,是一條陌生的不歸路。
害怕?
在陌生的環境下,任何人的心里都會有一點害怕,賈蓉也不例外。
恐懼,卻也談不上太大恐懼。前面的馬夫似乎并不關心他的行為,甚至背對著賈蓉,竟也毫不擔心。
是車夫走錯了路?還是自己被綁架了?
“這是去哪兒?忠順王不在林府嗎?”賈蓉故作鎮靜的問了一聲。
或許是車輪壓在石板上的聲音太大,馬夫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不做任何回答。
“淦!”
賈蓉罵了一聲。看著地上的石板在急速后退,暗想這時候跳下馬車,少說能給車夫來個判一緩一吧!
賈蓉會跳嗎?不會,他不是傻子。地上是堅硬的石板,在飛馳的馬車上跳下,不死也重傷。哪怕
還有別的選擇嗎?
有……
有人說緊急制動是唯一的正確方式,爬過去從車夫手里搶下韁繩把馬匹拉停,真是天才般的好主意。這樣一來,自己與車夫絕對同時從馬車上掉下,要么被驚馬踢踩,要么被車輪軋一道。
“呸!”
賈蓉看著前面這位五大三粗的漢子,老老實實坐回了馬車之中。他這么惜命的人,不到真正危及生命的時候,絕對不會冒險嘗試任何危險的事情。
萬一只是自己想多了?
只是,賈蓉眼看著的馬車離揚州城越來越遠,心里泛起嘀咕。
沒那么倒霉吧。自己在揚州也沒得罪什么人,是鹽幫?還是錦衣司?還是別的人?
馬車停在了揚州城外一個小民房外,賈蓉看著周邊一片荒蕪,腦海里瞬間出現一個畫面。真是個殺人拋尸的好地方。
車夫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一雙鷹眼掃視了他一下,款款道:“蓉大爺里面請。”
賈蓉故作輕松道:“是什么人在等我?”
車夫搖頭不答,只伸著手邀著蓉哥兒進去。蓉哥兒在心里感慨,別人釣魚都能釣到稀奇百怪的東西,自己釣魚怎么就掛到了高壓電線?
這會保不齊要硬邦邦了。
進了民房,蓉哥兒還未看清房中人的樣貌,房門并已被關上。灰暗的房間內,有一男人的聲音響起,“皇胎兒女齊得度,九玄七祖上天臺。”
什么鬼玩意。
賈蓉慢慢適應了房間里的光線,終于看清了里面站著的那人。
老農打扮,臉面粗糙,留一嘴邋遢胡須。身上衣裳更是破舊,明顯能看得出袖子的袖口袖肘幾處都打著補丁。
“你是?”
樣子粗燥的老農臉上的卻露圣潔模樣,朝圣般恭敬,雙手做著奇怪手勢,躬身行一禮。嘴里高聲喊道:“須彌天白尊天王座下農使拜轉輪明王。”
賈蓉竟直被唬在當場。須彌天是個稍微耳熟的詞語,后面白尊、轉輪之類卻完全聽不懂。良久才反應過來,眼前老農似乎是在叫自己。試探道:“起……起來?”
老農應聲而起,咧嘴大笑。
“早聽將使來信,尊者隨忠順王南下揚州。老農一路跟隨而來,恰逢聽了揚州劇變,便一直在尋找同尊者見面的時機。”
賈蓉撓了撓腦袋,感覺自己有限的腦容量突然不夠用了。
訕訕道:“大兄應是認錯了人。”
老農笑一聲,道:“錯不了。去歲時,將使大人與尊者有過幾面之緣,曾將尊者畫像回傳圣教。教中兄弟姊妹皆認得尊者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