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一個個心里有著意見了,又逢當今嚴重打擊孝敬,他們見了銀子也不敢拿啊。”賈笑小聲回了,又道:“除了這緣由外,有人猜測是有人要阻當今革新。”
賈蓉挑起一邊眉毛來,印堂擰成一個川字,暗下思忖。海運、河道、營田的革新確實會損害不少人的利益,如果不是的由忠順王、大學士舒伯樂、戶部尚書張硯齋等幾人發起,顯德皇帝未必能壓得住百官意見。
朝中局勢太復雜了。
賈蓉又好奇問:“既傳了這么多宮里朝廷秘聞,其中可有關于太上皇、皇太后、老太妃與賈家娘娘的?”
賈笑道:“老太妃年歲大,咱們家娘娘孝順常服侍左右。再逢初一十五,又往東宮孝順,深得太上皇、皇太后歡喜。待別院修成,娘娘歸寧省親日子便不遠了。”
省親,蓉哥兒并不怎么關心,但也多少有些無奈。賈笑只說了元春如何在宮里孝敬,卻半字不提是否得寵。是他們沒得消息,還是元春并不得寵了?
又問了北靜王近年事跡,賈笑也只知近來北靜王與西洋商人來往頻繁。賈笑離開前,還提一嘴關于寶玉和張紅塵的事情,甚至透露出有一群人一直想暗殺張紅塵。
賈笑兄弟離開,蓉哥兒還在亭臺里發愣。良久,才輕輕回頭朝叢綠堂的方向瞥了一眼,在叢綠堂后圍墻后去便是賈家宗祠。
事情比想象中的有意思。
賈蓉心里如是感慨。
這一年的正月十五,會芳園十分的熱鬧。擲骰推牌的,聽曲看戲的,追打嬉鬧的,溫酒行棋的,兩府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熱鬧可樂。
卻有一人緊著身上斗篷,癡癡站圍廊里,目光穿透風雪落在蓉哥兒的身上。
賈蓉回去時,正好瞧見。看著對方蒼白憔悴的臉,不免心神一顫。關心道:“姑姑怎么出來了?外面風雪大,該待樓里暖和的。”
林黛玉勉強笑一聲。明明曾約定在神京想見的,他卻總躲著。伴著委屈道:“底下加再大的火,樓里再暖和,為暖不了心兒。”
哎喲喂,這小妮子那倔強又委屈的樣子,實在惹人心疼。賈蓉也知自己理虧,最近回來,確實是有有意躲著她。但也是為黛玉這小妮子好,寧國府內宅的渾水,她實在沒必要蹚進來。
只是賈蓉一廂情愿的做法,換了任何人也不能理解。
黛玉只想著兩人相處開心,哪怕能一處多見見也是快樂的。
“姑姑說哪兒的話,外面風雪交加,如何比得過樓里安寧自在。”賈蓉笑著過去,對紫鵑喚道:“還不快攙林姑姑回樓里去。”
林黛玉聽聞忍不住氣結,連咳了幾聲,像是極難受樣子。蒼白的臉兒頓時紅了起來,是血氣不通時顯露的病態紅色。
賈蓉連忙過去攙扶黛玉,半怨道:“知了這天氣難舒服,怎么還跑出來。”
又問紫鵑道:“這幾日姑姑可在吃藥?”
紫鵑見姑娘難受樣子,不禁眼睛發紅,回:“藥倒是吃著。”
蓉哥兒扶著黛玉,一手按在黛玉背上隔著厚厚斗篷襖子輕拍,待她止住了咳嗽。道:“只吃著藥還不夠,得避著這些風霜待暖和處,才養得好身子。”
林黛玉起身瞧著蓉哥兒緊張樣子,又見自己小手被他抓著,心里有一點兒喜一點兒羞。面上卻渾無表現,病態紅暈緩緩消去,再恢復了冷清樣子。眉頭半蹙,款款道:“雖是這么個理兒,可天天待房里頭,身上暖了心里卻跟冰窟似的。雖然姊妹里偶爾來串門,卻也只是說上兩句閑話,再各忙各的去。”
賈蓉卻不知怎么接她這話,已經打定主意讓黛玉漸漸疏遠自己,亦不好相邀她常來寧國府做客。畢竟林黛玉的外祖母在榮國府里,便是回了賈家,也是長待榮國府里。
悠悠嘆一聲。
蓉哥兒道:“我送姑姑回天香樓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