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則是習慣了大爺突然會說些奇怪的話。
“只要這小子有我這個當爹的一半魅力就好。”賈蓉不要臉的嘿嘿笑兩聲,忍不住的豎起食指去挑逗小哥兒的嫩臉。
“別再摸了。”尤氏連忙過來,從蓉哥兒手中一把奪過大哥兒。
“太太?”賈蓉看著尤氏將大哥兒護在懷里,無奈道:“只是碰了他臉兒一下,應不至如此吧。”
“老實瞧著,別動手動腳。”
尤氏哼一聲,抱著大哥兒坐下。
蓉哥兒只好走近,圍旁邊看著尤氏懷里的小家伙。
“他動了,動了。”蓉哥兒激動道。
“小聲點。”尤氏回一句。
房間里的銀蝶看著低頭湊一起的兩人,一時許多完事涌上心頭,臉上露出古怪神情。記起她剛被安排到尤大奶奶身邊時,她還是一個幾歲的小丫鬟。那時蓉大爺還不大,也常親昵在奶奶的身邊。
那時候璉二奶奶還是未出閣的鳳姐兒,奶奶還因鳳姐兒總帶著蓉大爺在兩府橫行,總是與鳳姐兒針鋒相對。偏奶奶嘴巴不如鳳姐兒利索,沒一次能講贏的。導致每日后晌奶奶都要聽府里傳鳳姐兒帶著蓉大爺又闖了什么禍,或是又把寧榮后街的哪位親戚打了。
等她在尤大奶奶身邊熬成大丫鬟時,尤大奶奶在府里已失寵,蓉大爺也長大避嫌不和奶奶親了。
那里,尤氏輕笑著哼道:“別動他臉兒。”
“哦……”蓉大爺回一聲。
銀蝶仿佛回到了十來年前的時候,很久沒見著奶奶這樣笑過了。她打發炒豆兒去打水來,看著那邊熱鬧,也不去破壞這奇怪的溫馨場面。
待炒豆兒打水回來。銀蝶提議道:“大爺先凈手罷。”
正嬉笑的兩人一愣,賈蓉反應過來,笑道:“倒把這事忘了。”
蓉哥兒待炒豆兒捧著洗了手,還想再過去時。尤氏眉目卻凝了起來,喚道:“蓉兒今日先回去罷。”
賈蓉哪里舍得走。這么可愛的小家伙,還想著再瞧一瞧了。
尤氏低眉思忖片刻道:“只要蓉兒不是抱著孩子不愿撒手,往后相隔一段時間來瞧瞧亦可。若蓉哥兒守得規矩,過些時日我同你媳婦說說讓奶娘帶大哥兒回大院里去亦可的。”
賈蓉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尤氏瞧著他的背影,發一下愣,悠悠嘆一聲。喚了炒豆兒把大哥兒的奶娘叫回來,該抱走大哥兒回去休息了。
人,最怕平淡多年的日子里突然一下感受一種沒體驗過的喜悅;更怕,多年如一日的生活中突然發生了意外。
東府,尤氏帶著復雜思緒入睡;西府,李氏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自從那天賈蓉醉酒后發生的事情,珠大奶奶李紈的生活里便發生了一些變化。先是叢綠堂外撞見蓉哥兒與寶姑娘偷歡,當夜,《列女傳》中某一冊書的上沿濕了;再是天香樓外,會芳園中與蓉哥兒面談被披他親手披上斗篷,當夜,《列女傳》那一冊書的上沿痕跡更深了。
還有一件事困撓著李紈。
一件不能對任何人說起的事情,比被喝醉酒的蓉哥兒握那一下更嚴重的事情。
珠大奶奶病了。李紈知道她自己病了,一種外人絕對不會相信的病。
如果說一個女人偶爾做一回春夢,那是正常的現象。但一個女人夜夜都想著做夢,那絕對是不正常的。
她知道自己不正常了。
每次回到房間,來到床邊,她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某種感覺。內心有著一種渴望,難以啟齒的渴望。或者說,她已經養成了某一種習慣,睡前做再多的思想準備,但是一旦躺下后,內心的那種渴望便變得的極其強烈。
不由自主的懷念,想念。
不由自主再挑出一冊《列女傳》,不由自主的……
像是內心住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