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杯,臉上早是上頭樣子,紅著臉笑道:“哪里是請我來過節熱鬧,擺明了你們一起欺負我。”
王熙鳳臉不紅,心亦不亂跳,完全不像喝了酒的樣子。她提杯笑道:“你才喝了多少盅,我比你可喝得要更多,要說欺負也是你們一起欺負我。”
李紈見鳳姐兒要敬自己,忙將杯子下藏,嗔道:“還說不是欺負,你們一家子結伙起來是要將我灌醉罷。”
此言一出,房中眾人皆驚。不論奶奶、姨娘、丫鬟都是心兒狂跳不止,李紈身后的素云更是的面露懼色,擔憂地瞧著王熙鳳。
這丫鬟生怕鳳姐兒忽然伸出爪子將她奶奶的臉給抓花了。偏李紈喝得頭暈,連自己說錯了話也不知道。
王熙鳳眸珠稍轉似沒聽出差錯般,頗有深意笑道:“敬酒的都是為了討好,我向你敬酒,也是為了討你歡喜。哪能說是欺負。”
“少得用這說辭哄我。”李紈擺手道。
王熙鳳怪色道:“你要不喜歡討好兩字,咱們就換個詞,算是犒勞嫂子的辛苦。喝完這杯,嫂子還等敬我了。我在你們家辛勞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是不是還得喝一杯。”
李紈騎虎難下,只能讓斟酒喝了一杯,再回敬一杯。
尤氏與可卿倒沒追著敬酒,請著多吃東西壓壓酒勁,又熟絡聊閑。要李紈往后多來東府走動。
王熙鳳只覺無趣,又計算灌尤氏的酒。
尤氏關心一句道:“才生養不久,少喝點才是。你將我們全灌醉了,自己又哪能討得好處。”
鳳姐兒這方才作罷。
眾女七嘴八舌聊一陣,李紈只覺困意上頭。尤氏請她在院里房間歇息,李紈偏不愿意。
王熙鳳倒是知李紈性子,哪里是個愿意睡別人睡過的床的。淡淡道:“這邊幾個院子里要收拾一個房間也要些時間,倒不如讓她到會芳園里歇息去。”
李紈擺頭拒絕道:“不須麻煩,云兒扶我回園子里歇一下午就好了。”
珠大奶奶已醉,又要強自顧先離,幾人見此只好散了宴。
王熙鳳面向尤氏、可卿兩人,淡淡道:“她又不是個多嘴的,哪里需特意拉攏。兩府里,懷疑的人兒也不止她一個。紙兒早晚包不住火,就算太太們全知了,也只能把事情往心里藏,有個什么好擔心的。”
尤氏聽了王熙鳳說的,竟一時說不出話來。她曉得鳳辣子膽大,卻沒想是個這么大膽的,鳳辣子這是直接跟她攤牌了。
尤氏苦澀道:“你們做的好事兒,連累的卻是咱們。”
可卿本是最該訴苦的,偏這會被二人夾在中間,一時只能兩頭相勸。攜鳳辣子手兒道,“少一個人也是好的,傳出去到底不是什么好聽的事兒。”
“哪個敢亂傳?今兒散了吧,往后請她吃酒的事兒莫喚我來,我就跟她不對付。”王熙鳳哼一聲,毫無醉意地傲然離開。
秦可卿為難瞧太太面色,又看鳳姐兒背影。輕聲同太太尤氏告了辭,喚上小雀兒并另外幾個丫鬟跟著自己追醉頭的珠大奶奶去了。
尤氏在座上靜坐一陣,讓丫鬟撤了桌宴后,她則回內臥午憩。
路上,平兒勸鳳姐兒道:“奶奶雖不懼傳言,珍大奶奶做的卻也無措。反在她院子里那般說,未免折了珍大奶奶的顏面。”
“她知我最煩李氏,偏還喚李氏來,是她先惹我才對。”王熙鳳冷笑著譏諷一聲。“東府這個大奶奶,最會做體面事。她這番作為,還不知是為了表現什么了。要我看,她哄著秦氏把大哥兒留自己院里,就是心里有鬼。”
“奶奶。”平兒驚呼著拉鳳姐兒衣袖,這話哪是能亂說的。
王熙鳳冷哼著不在說話,回了房間倒頭歇息去。
那邊秦氏追上李紈,見她深醉,做主喚了婆子背珠大奶奶進會芳園里倚霞閣暫歇。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