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寧國府生一兩個兒子又如何。只要是賈家的種,西府的婆娘哪個敢說一句閑話。”
猛,您是真的猛。蓉哥兒哭笑不得地在心里給賈敬豎大拇指,人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猛人。
嚇得賈蓉完全不敢開口說話了。
這他娘的太毀三觀了。
只聽賈敬還在那忿忿道:“你所謂的道德向來是用來控制底層的工具,咱們這樣的論什么道德。連太上皇所贊的宋時朱大圣人亦納僧尼為妾,私通兒媳產子作孫。”
朱大圣人是誰?
蓉哥兒撓了撓腦袋,想破頭,也只知道世上只有一個孔圣人。什么時候多了一個朱圣人了。
賈敬繼續道:“咱們這樣的人家,計算的是利益,是家族的興衰和傳承。若守節的寡婦能再給家里添子,那便添了又何妨。其他家的丫頭能入府,便是私娶又如何?蓉兒若是有野望,莫說這些丫頭們,只有不同宗同族的女子還不得任你挑選?”
賈蓉聽著這番話,差點三觀震碎。
什么家族的利益興衰傳承,竟然連道德都可以不用了。他自己是沒道德的,或者說是道德低下的,但多少還堅守著一些東西。可到了賈敬這里,竟然什么道德都可以拋棄,只求利益興衰了。
這是賈敬一個人的想法嗎?還是整個賈家爺們的想法?亦或者整個大燕的豪門當家老爺們,都是這樣的想法?
蓉哥兒實在不懂。
他以為自己夠無恥的了,沒想到,在賈敬看來也不過小事爾。還是完全用不著計較的小事爾……
離奇。
實在離奇。
愣著這一刻,蓉哥兒腦海里閃過許多的東西。想起自己與王熙鳳的關系,明明王夫人等都知道了,卻沒有一點聲張。也是因為利益嗎?
想到薛家和自己的生意,寶釵和自己的關系,到底是情愛還是因為利益?
是情愛吧。
蓉哥兒在心里回了一聲。一定是情,是有情的。
可認真細算下去,又不自信起來。
到底是什么?
他糊涂了。
或者說,因為聽了賈敬的一番毀三觀的話,他一時三觀都組合不起來了。散了,全散了。胡亂的思想著,深究著。甚至這一刻都在思考,感情愛情的產生是因為什么?感情愛情和利益又有什么關系了?
他像是一個哲學家,呆呆的站那里。思考著人倫,思考著宇宙,思考著量子,粒子,思維和靈魂。
良久,良久。
直到,他雙眼茫然,想到了自己是誰?自己算是賈蓉嗎?甚至懷疑這世界的真實,懷疑宇宙的真實,懷疑來生往生。
賈敬知道蓉哥兒這是要入魔了,忙大哼了一聲,將他從復雜又凌亂的思緒海洋中喚醒。
賈敬道:“不須多想,按你本心本性就好。璉兒媳婦也好,珠兒媳婦也罷,來往交往亦不須太多心里負擔。外面的事兒,更是如此。”
“本性?本心?”
蓉哥兒苦笑著搖頭。當他從宗祠邊上這凈室出去之后,整個人還是迷糊的。盡管迷糊,但他在心里還是不太認同賈敬的話,人活著不能只看利益。
他不是機器人,是有情感的,是有五識的。他是受過知識教育的,再卑劣的人,也該有自己監守的底線。
否則,照賈敬那自顧利益的想法,豈不是一人越爬越高就越沒有感情,越不在乎他人?將天下其他的所有人當成草芥?當成工具?
盡管很多人都在那樣做。
蓉哥兒低頭沉思著,旁人與他招呼,也沒了反應。等進了一個院子,才恍然發現這里是他最初醒來的地方。
賈蓉剛成婚時,與可卿住的東小院里。
現在這里暫無人居住。
院中蕭條,左右無人。細細打量,還是能發現時常有人打掃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