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知星辰也是難得的。哪里還懂那其中的典故緣由,一時也回答不上來。
“蓉哥兒應是知道罷。”寶釵笑聲走近賈蓉王熙鳳兩人。
唬得蓉哥兒挺腰抬頭并收臀,忙將鳳姐兒小手抽出。干笑道:“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你當真知?”王熙鳳似笑非笑的聲音傳入蓉哥兒耳朵,“你若說不出來,可要罰你的。”
額……
鳳姐兒將那個罰字咬得頗為的重,讓他一時不知這妮子是說正話還是反話。那罰是好罰,還是壞罰,也分不清了。
又聽林黛玉冷聲道:“莫要一味討好應承下自己不知的問題,答不出來就答不出來,又沒人笑話。”
小妮子是吃炸藥了?蓉哥兒只覺一頭兩大,腳輕頭更重。又聞得身前鳳姐兒在那里偷笑。
就覺得,挺……累的。
這個妖精。
干咳兩聲,壓著鳳姐兒的手,仰頭道:“說來還是巧了,近來瞧了幾本閑書,正好知這問題。”
夜色下,林黛玉眼中閃過奇異。府里哪個不知,論不學無術,兩府誰也不比不上蓉哥兒。蓉哥兒還能懂這些東西?黛玉又覺自己好心沒被蓉哥兒接受,心里更悶不爽。
只聽蓉哥兒款款答道:“咱們瞧詩得看全句。東坡先生寫的是‘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自然不能單獨論西北和天狼。東坡先生詞中雕弓如滿月一句,寫的乃是天狼星外的弧矢星官。其弧矢九星形如弓矢,直指天狼。又因弧矢星官位于天狼星東南位,才又了西北望的說法。同樣《史記》亦有記載:弧九星,在狼東南,天之弓也。”
蓉哥兒見幾女皆不出聲,也不知她們聽明白了沒有。又指天際邊緣模糊的幾顆星辰,笑道:“那里便是弧矢星官,從它位置往西北方向看去,正好是天狼星。”
林黛玉細聲悶道:“原來如此。”
蓉哥兒又道:“《天文志》中又言:弧九星,在狼東南,天弓也,主備盜賊,常向與狼。按照《天文志》的說法,天狼星是為野將,主侵略,是入侵之外敵的標志;而弧矢乃為天弓,為應對外敵入侵之狼星,用以射殺突然大亮的西北天狼星。”
寶釵突然問道:“天狼居西北,如今大亮。豈不是說大燕西北有禍?”
“額……是有如此說法。”蓉哥兒意外的瞥了眼薛寶釵。雖然他以前對星術一說是不太信的,一個星辰的明亮怎么就和敵人侵略或國內動蕩有關了。
不過,現在卻多少信了些。
這個時代全靠天吃飯,天氣氣候是人類最大的敵人。天氣的變化會直接影響糧食的收成,也會影響觀星看到的表現狀態。數千年的觀星經驗,人們已經通過出天狼星的明暗參考,能分析出西北塞外近來時月的大概天氣。
樓上氣氛一時冷了下來,蓉哥兒笑道:“你們哪需擔心這些事兒,忠順王已經領了兵去漠南蒙古,西北動蕩也影響不了咱們。咱們親戚里,還有馮家、牛家的世叔太爺們赴西北平亂。說不得,等他們回來,這幾家里還有人要升官了。”
聽著升官,王熙鳳與薛寶釵兩人倒喜了。
鳳姐兒笑道:“到你嘴里,反成了好事了。”
“算是好事罷。”蓉哥兒笑了聲,“這幾家里能有再升的,咱們的日子也能好過。”
王熙鳳卻突瞧了眼黛玉,現在林家的姑爺最得當今信任。笑聲道:“咱們不管那西北東南的,滿天的星兒,哪能把一夜時辰全放他那去。”
幾人再回涼榻處,蓉哥兒卻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十三爺現在是個什么情況,這會兒到了漠南蒙古了沒?
還有北靜王會不會在漠南耍小動作?漠南可離北靜王的大本營很近啊。
思忖著,旁邊發生什么動靜也不清楚。只覺得右邊人兒靠得近,那腳兒又踢了自己一把,還帶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