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什么?
方才還在和鳳姐兒卿卿我我好個親昵,現在倒想起安撫我來。
這又算什么?
瞧著夜色下蓉哥兒的影子是正面朝天的,這壞人還裝作是無意的了。黛玉忍不住在心中冷哼,了當地甩開了蓉哥兒,收手回來。躺正身姿,瞧著天上星河萬里。也不知星空之上,哪一顆才是自己的命星。
都說命薄星暗,那無辜的命星只怕遭我牽連,這會兒黯淡無光尋不到蹤跡了。
林黛玉悠悠想著,忽發現東面有一顆星辰光芒頗銳,此星周邊繞一顆極亮星辰。在一種昏暗星光之間,格外惹人注意。這二星雖明亮有別,亮者雖不如天狼星光芒強盛,卻也不差太多;稍暗者卻也比周遭諸星光明,甚至有用星光內斂蓄勢待發的意味。
黛玉癟了癟嘴,光芒內斂的星辰倒有點像是蓉哥兒。
若那是他,我又在哪里?
正亂想著,衣袖稍有動靜像被右邊的人輕輕扯了扯。扭頭望去,右邊的蓉哥兒只能看得見一個黑色的人影子,來不及反應,黛玉的小手就被蓉哥兒又抓在了手里。
只聽蓉哥兒感嘆般的聲音說道:“夜里有些冷了。”
我的手素來就是冷的,手冷腳冷,心兒也冷,從來就沒熱過。黛玉暗想著,抽了抽手臂,卻發現被那人強拉著竟扯不回來。
聽蓉哥兒聲音。“平兒,夜深時涼,找人拿幾條繡衾來。莫要夜里觀星反凍出病來。”
寶釵聲音緊隨后起。“咱們還能在上面瞧一夜的星辰不成?蓉哥兒要冷了,我讓鶯兒送些溫酒過來暖暖。我和林妹妹兩個還沒出閣的姑娘在這了,一個個都蓋上衾子哪里像話,豈不是把閣臺當寢室了。”
聽著兩人聲音,黛玉心里作冷笑。你們連更出格的事兒都做過了,反在我面前裝純良來了。正欲開口,卻覺小手被人捧著摩搓吹氣像是在給幫忙暖手,黛玉一時臉上生羞才咽下話去。
蓉哥兒還懂體貼,往常卻從未這樣對待過。
林黛玉又喜又惱。
偏她是誤會了,蓉哥兒也誤會了。
賈蓉當左邊的還是王熙鳳了,正想著鳳姐兒怎么生孩子后,手心手背并指頭都冰涼涼發冷了。擔心鳳姐兒的身子,才揉手給暖又找平兒去尋繡衾。
不多時,鶯兒、紫鵑兩人上來,各抱了兩衾。
平兒摸著黑給幾人各自蓋上,走一圈,卻發現不對勁來。蓉大爺牽著哪個的手了?
蓉哥兒哪里知道牽著誰,一味心疼怎么手這樣冰涼,像是得了病一般。連平兒開匣拿夜明珠照明都沒去注意,這會兒還以為自己拿著的鳳姐兒。
更一心想著鳳姐兒曾是如此霸道,自從跟了自己卻什么虧都吃下不說了。還想著趁此機會攬她過來,不要被樓頂的寒風吹著了冷,要為她將冷風擋個嚴實。
黛玉卻當蓉哥兒終是體貼自己的,手上暖和不少,心里亦有暖意。
“記得保暖,某要凍出病來。”蓉哥兒不曉得對哪個囑咐一聲。
黛玉只當是對自己說的,輕嗯著應下,蓉哥兒卻奇怪勾著她手兒不放就這般牽著。她心里大羞,只留意旁人難發現,涼榻間又隔著放果子茶水的炕桌。
方默不作聲伸著手由他,自顧安心觀賞星辰,嘴角緩緩上翹勾出一抹淺笑來。
“這樣也挺好的。”黛玉自我安慰著。前些時日翻臉不過來找他,他還真就不去安撫,還以為壞人心里沒有自己了。
“他身邊怎么就有這么多人,連鳳丫頭、寶姐姐都遭了他的道。”自我安慰一陣過后,又起了矛盾的心思。
突覺右邊有人偷偷越過炕桌過來,黛玉心兒一緊。他要作甚?
夜色下牽手已是黛玉能接受的最大程度了。
心中大急。
卻不想蓉哥兒鬼溜賊滑地已經過來,眨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