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怎么就沒一個幫你的?”
老農笑道:“是我不愿他們插手罷。旁邊還有幾塊水田,他們一人分了點。各管各的秧,淤蔭自己田,等著十月收成時要比高低了。”
“原來如此。”
蓉哥兒在田間望了下,瞧著田埂上多放著一對木桶,木桶里裝著草木飛灰。有的農官在給秧苗除草,有的農人已經除草完畢,正給秧田撒草木灰了。
這些人一個個短衫短褲,攤肩露腹,皆是勤勞模樣。好奇數了數田間地里的人,發現農官的數量有些不對,竟少了許多。
不由嘴角露出怪笑來。
老農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說話,埋頭繼續拔除秧田間的雜草。
不多時,水利營田府衙門里擁出一群人,個個衣裳光鮮,全是大老爺模樣。蓉哥兒忍不住自嘲一句:“沒想到衙門里,還有人跟我一起偷懶的同道中人啊。”
來得快的,正好聽到他這話,不由面紅耳赤。忙行禮道:“稟大人,下官與眾同僚正在編撰農書,聽大人來臨才發現筆趕來。”
“有心了。”蓉哥兒似笑非笑道。
來的眾人尷尬頓住,一時不知所措。賈蓉也沒責怪,淡淡道:“不用多禮,各自忙去罷。我只在田間轉轉。”
領頭的支吾半天說不出話,還是田間的老農起身笑道:“是俺請他們先各自編寫的。這里又不少事不認字更不會寫字的,雖然曉得種田,卻寫不出自己的經驗來。加上衙門自留的田少,不能每人都分得一塊,所以才留一部人編寫,一部人代寫。”
領頭的緊忙接話。“是的,是的。就如農兄所言。”
“倒是我疏忽了,你們忙去罷,我也未怪你們。”蓉哥兒笑聲道。看向老農的眼神更覺奇了,圣教里一個種田的還能有組織他人的手段,實在有點意思。
凡是帶過隊的就知道,即便有權有聲望也難讓眾人信服,更何況平等職位里做領頭。老農這家伙深藏不露啊。
蓉哥兒笑問道:“你讓他們撰書,可是各省氣候土壤皆不同,種法異有區別,就不怕他們先鬧起矛盾來?”
老農回道:“爵爺也說了,各省氣候土壤不同,甚至稻種都有區別。種法不同,亦是正常。只管將各自的法子寫出來,集成一冊成書,往后再回各省各地實驗選優即可。”
“是個好法子。”蓉哥兒笑道,“既然如此,你們就在此先比一比京畿之地的收成,看誰的法子更適宜京畿。”
賈蓉是真沒想到,老農誤打誤撞的竟和他心里計算的安排差不多。照這樣下去,這些農官也能做實事貢獻了。
等到往后,各省都建一個營田分所,專門研究適宜當地土壤氣候的種植技術。一點點向下延展,總能出幾個有真才實學的,哪怕只出一個這樣的人都是大功德。不管全大燕還是全省,哪怕只有當地,只要能良性增產,也不枉辛苦一遭。
想到這里,又惦記起準格爾柴達木來,也不知道如今西北是什么模樣。
與老農聊了好一陣,倒沒透露賈敬計算引蛇出洞抓將使三娘的事情。只是留了不少東西,給予農使部分方便。
回府路上,亦琢磨著自己前世種田經驗,鉀肥該不該寫進去?
斜陽將落,蓉大爺才回府中。
小雀兒哼道:“你與瑞珠那蹄子是不是有什么約?”
“小丫頭片子,還管起你家大爺的事情來。”蓉哥兒這幾日計算稍避著這丫頭,奈何雀兒跟在可卿身邊,哪里能避得了。
小雀兒呲牙如惡犬樣子,道:“那蹄子一早就讓人燒水,說是要給大爺沐浴用。你人還沒回府了,晚上的快活卻早安排了。”
“昨兒就計算好了。”蓉大爺瞥她一眼。
小雀兒順著大爺目光低頭一瞧,又羞又怒,哼道:“昨兒在倚霞閣還不夠?哪能夜夜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