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跳槽到其他主子那里是難上加難。
不說碧痕等,哪怕秋紋、麝月跳走了,她也未必能走得。
一時心里更茫然,連寶玉過來也未發覺。跟著這樣的主子,往后難過得好日子,更賺不著什么丫鬟前程。
倒是想起自己已兩次被小蓉大爺觸及利害地方,幻想著小蓉大爺或是有意。偏小蓉大爺的利害,她也是見識過的。送她進賈府的賴家也就賴嬤嬤還在西府了,原來的大總管都被小蓉大爺打發去莊上了。
她見小蓉大爺時,心中難免有懼。
“唉……”
“姐姐還在生氣?”
突然的聲音將晴雯嚇了一跳,等側臉瞧去才發現寶二爺在旁腆著臉作討好模樣。
不知怎地,晴雯見了他心中惱意上頭。哼道:“你來作甚?”
“想著前兩日從太太那討的胭脂膏與姐姐合適,特意送來。”
“……”
晴雯見此又收了其他心思,在寶玉甜言蜜語下反又和好起來。只是寶玉心心念念的要嘗晴雯胭脂,甚至更進一步之事,寶玉未敢再提。
小蓉大爺從怡紅院離開,折返會芳園里。倒見了王熙鳳并秦可卿陪著北靜郡王妃在游園子,蓉哥兒怕沖撞了王妃興致只好繞路避開。
他嘴里還念叨著:“今兒雖停了雨,天色卻還是蒙蒙的,指不定什么時刻就落雨了。這時間的園子有什么好游的!”
倒也明白了為什么王熙鳳一早就去西府老太太那里請安,原來是北靜郡王妃來了。
賈蓉也沒多想什么,因為走了一圈腦子也清醒過來。關于地陷東南,二帝爭輝的事兒,也不緊張了。只計算著,反正明兒去戶部還部分銀子,再入宮請罪一番做個小小試探。
也不擔心皇帝看出其用意,反正決定下來,心情也更舒暢了。悠哉前往寧國府內宅,忽在一小院外聽得一女讀詩。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小蓉大爺稍頓腳步,認出這里是香菱的小院。那聲音也是香菱發出的,只是這憨聲鈍語實在不合詩人王摩詰的本意。
當然,蓉哥兒對此詩還有另外一套讀法。他認為該作得是:“燈下驚山鳥,時鳴春澗中。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重。”
亦大步入院,再進房,打定主意要好好地教香菱讀一讀此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