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哥兒以前從沒真正見過一個人癲狂的時候是什么樣子,今兒見了寶玉,他終于知道了。那種目空一切的沖動與專注,哪怕寶玉已經(jīng)進了房間,蓉哥兒還依舊覺得院子里留有寶玉身體里未來得及趕上的靈魂。
太快了。
正在指揮著清潔整理襲人與晴雯兩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只是待門關(guān)上后從緊閉的門縫里傳出男聲女聲的嬉鬧,讓怡紅院的這幾個大丫鬟也忍不住臉紅。
寶玉是真的不見外。
蓉哥兒如此想著,瞧著一眾清潔的丫鬟還沒回神,他輕輕咳一聲道:“你們繼續(xù)收拾著,我還有公干要辦,待寶叔……他……忙完了,勞拖幾位姑娘與寶叔說一聲我不便當面告離暫且先回了。”
晴雯率先回神,從她小瓊鼻輕哼了聲,亦揚起笑容道:“小蓉大爺公務(wù)繁忙,二爺自個又有事兒,倒是院里招待不周。我喚兩個丫鬟送小蓉大爺回去罷?!?
“犯不上這麻煩了。”蓉哥兒忙擺手道。見了剛剛著一幕,他心里正尷尬著,只想一個人先跑。什么禮節(jié),什么送行,在他看來都不必了。
恰時,旁邊麝月緊忙回道:“前番二爺交代的事兒,還未與小蓉大爺說清,正好我送小蓉大爺回了。路上也能說說事兒,倒不耽誤。”
蓉哥兒詫異看向麝月。寶玉還交代了什么事情給麝月嗎?雖然極其疑惑,倒也沒拒絕。畢竟剛還捧著麝月良心,感受她良心冷暖及大小,哪怕麝月找他提的不過分的小要求也是可以的。
“也好。”賈蓉點點頭。到底是在寶玉的院子里,又有不少的年輕丫鬟。蓉哥兒這個臨客若是的沒人陪同送出院去,反而不合理也不合禮了。
他又匆匆掃了眼,只院中除襲人、晴雯、綺霰外,其他諸如紫綃、檀云、四兒、春燕等皆紅臉藏著尷尬。
其中四兒、紫綃等模樣水秀的丫鬟臉上除尷尬外,還多些其他意味,若嗔如怨。
哪里都有心思多的小丫鬟。
蓉哥兒暗嘆一聲,當作聽不著從門縫里傳出的動靜,只隨著麝月離開怡紅快綠的主樓。拐到紅花綠葉小園間,蓉哥兒方才再聽不到那邊的動靜。
踏著怡紅院曲徑,他款款道:“勞謝姑娘相送。”
麝月輕輕嗯了聲,輕聲答道:“是婢子本分?!?
蓉哥兒抬眉回頭看她一眼,只見著麝月臉上的紅暈已然消散不少,又回復了以往端莊。到底是怡紅院里的大丫鬟,又受襲人調(diào)教,比其他丫鬟更穩(wěn)重些。
“姑娘方才說寶叔還有交代,指的是哪方面的事情?”
“二爺?shù)刮疵髡f。婢子也是猜的,只拖這借口來送小蓉大爺,順道想問小蓉大爺一些事兒?!?
蓉哥兒在曲徑通幽處停駐,側(cè)目瞧著麝月。訝然想著,這丫鬟真要向自己提要求?問道:“是什么樣的事情?”
只見麝月羞臊避開他目光,輕輕道:“咱們家二爺?shù)娜绾文苤蔚模啃∪卮鬆斂汕宄???
額?
原來是問寶玉的病。
寶玉的病如何能治,這個東西他也不知道。蓉大爺不是醫(yī)生,更不是心理醫(yī)生。這丫頭真是會給他出難題,按照今天寶玉的表情,他已經(jīng)能確定一點那就是寶玉對于某種畫面有著強烈的渴望。
他挑了挑眉毛,無奈道:“藥能醫(yī)病,不能醫(yī)心。如今我也不曉得怎樣才能助的寶叔了。等過幾日,且讓人送一劑藥了你給寶叔熬上,瞧他吃過后可能好轉(zhuǎn)?”
“能醫(yī)二爺?shù)乃帲俊?
“算是吧。”
那種藥,刺激的是人體的生理反應(yīng)。哪怕在寶玉心理刺激不夠的情況下,吃了藥也能讓他的小寶玉起變化。
他曾聽一個醫(yī)生朋友說過,心理反應(yīng)會很大程度上影響身體反應(yīng)。
只是這東西,只能治標,不能治本。如果心理問題不根除,那樣的藥用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