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剛洗過的臉,神色愈發不善。嗯了一聲,揮一下手里白絹,扭著身子上樓而去。
上了樓,她過去老太太身邊表達了歉意,又隨口應付了王夫人兩句。再瞧對面臺上唱戲,卻任何也靜不下心兒去聽去看。
倒是旁邊作陪尤氏與可卿瞧出了她異樣,作為東道主,蓉大奶奶潛身過來問候。
薛姨媽瞧著秦氏的漂亮臉蛋,一時也不知該怎么說好。
晚宴時間到了,薛寶釵姍姍來遲。雖然寶釵臉上春色已消,卻還是瞧得出一點點與前晌時的不同。有些東西不是重新梳洗過就能掩蓋的,如身上隱約散發的氣味,如一個人的姿態神色。
薛姨媽更氣,在心里將蓉哥兒罵了千遍萬遍。卻只好同寶釵說著,?;丶依镒咦摺?
賈母老太太的生辰宴又過了一天才算完,期間再無其他事情。
后面幾日,蓉哥兒在府里時間也不算多,偶爾悄悄去東邊一個獨立小院走走。那里到底有著什么,誰也不曉得。
直到那日的傍晚,有幾個生面孔丫鬟帶著一個女人從角門離開。看守角門的人還疑惑為什么這女子會蒙著面,直到那幾人推著蒙面女子上了馬車。其中一個守門的小廝才無意間看得,車上的女子忿忿不平扯下面紗露出一張絕美的面容。
那一種美不是一般的美,是妖媚的,是冰冷的。
很無法想象,妖媚與冰冷同時存在一個人的臉上,還是一個美人的臉。
能在寧國府看門,他在賈家也是有著一些背景的。不說府里尊貴的奶奶太太都認識,便是奶奶太太們身邊的丫鬟們,他們也都眼熟。小廝敢確定寧榮兩府里絕對沒有這一樣美人,偏偏這樣一個女子卻是從寧國府內走出來的。
神秘的美人兒啊。
小廝盯著馬車上窗簾后的人兒發呆。旁邊一個面生的丫鬟怒目瞪來,哼道:“有什么好瞧的,再看剮了你的眼睛?!?
小廝聽了還起怒氣,正要回刺,卻瞧著面前丫鬟臉上冷意只好將火氣吞進了肚子。
敢在寧國府里如此張狂的,只怕背后背景不小。
惹不起,惹不起。
小廝只看著那丫鬟跳上馬車,呆著一車人趁著昏暗天色揚長而去。
再回神過來,瞧見旁邊人幸災樂禍樣子。憤然道:“丑人多作怪,憑地竟沒一點女人樣。我是可憐她,不與她一般見識。否則,非叫干娘將她趕出府不成?!?
另有小廝笑道:“這些女人可是惹不起的,我可記得當初她們進府可是蓉大爺領的?!?
那小廝額了一聲,悻悻不答。
反是旁邊的人兒擁來,問道:“剛才可瞧見了那蒙面女的樣子?好看不好看?”
“再好看還能比得過寶二爺房里的晴雯姑娘?”小廝撅嘴回了一句,腦子里卻全是剛剛馬車上的身影。
誰也沒聊到,才過一夜,寧國府里下人中就私傳出蓉大爺在別院偷偷養了個絕美女子。
一個個傳得有鼻子有眼了。
等到蓉大爺知曉時,已經是八月十五中秋并蓉大奶奶秦氏生日當天了。
這日只做小宴,倒也不需如何興師動眾。
只是秦氏拿著下人們傳的消息笑蓉大爺,道:“咱家大爺本事可不小,在府里藏了這樣一個美人,家里竟然沒一個知道的?!?
蓉哥兒撇著嘴,那女人不規矩啊,好歹自己救了她一命……
“下人胡亂傳的哪句能當真?”
她也知道曾經東邊角上小院里曾住過一個女人,不過那女人和大爺可沒那種關系。再多的,她也沒去打聽。秦可卿聽了也只是笑笑,自然知道下人們傳的多半是假。倒是稍稍撇了眼小雀兒,隨口問道:“雀兒也要過十五歲的生日了罷。”
小雀兒笑聲回道:“還有兩個月,雀兒也要吃十六歲的飯了?!?
“是不